“哥，我爸的情况。。。“
“医生说需要儘快手术。“表哥姜砚修的声音低沉沙哑，透著疲惫，“肾臟功能在持续恶化。你刚才说的乐团。。。“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是真的吗？“
姜嬈咬了咬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当然是真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余沉重的呼吸声。姜嬈能想像表哥紧锁的眉头和担忧的眼神。
“嬈嬈，你老实告诉我。“姜砚修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你不会是。。。接受了steven的提议吧？“
姜嬈的手指猛地攥紧窗帘，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steven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浮现在眼前，还有那双在她身上游移的浑浊眼睛。
那个年近六十的男人，在父亲病倒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照顾“她。
“当然没有！“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隨即又强压下来，“我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钱？“表哥的声音里满是忧虑，“你知道现在公司的情况，那些元老天天在董事会上吵得不可开交，外面还有人在查我们的帐。。。“
“嬈嬈，听我说。“姜砚修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们可以申请破產保护。“他的语气变得急促，“这样至少能保住一部分资產，足够你和伯父过很好的生活。。。“
“不行！“姜嬈猛地打断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那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如果申请破產，他知道了。。。“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现在就是靠著一口气撑著。。。“
电话那头传来表哥长长的嘆息：“可是现在的情况。。。“
“我心里有数。“姜嬈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医药费我会解决，公司我也会想办法。“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窗框，“以前是父亲保护我，现在该我保护他了。“
姜砚修又嘆了口气，这次的声音里带著几分欣慰：“伯父和公司我都会照看好。“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但是嬈嬈，你要有心理准备。。。“
姜嬈闭上眼睛。她当然知道家里的情况有多糟。
父亲病倒后，公司內部爭权夺利，外部竞爭对手趁机打压，税务部门更是突然查帐，开出了天价罚单。如果不儘快解决，姜氏集团很快就会破產。
姜嬈知道表哥想说什么。父亲一直把她保护得太好，明明只有一个女儿，却从不强迫她学习企业管理，而是任由她追逐音乐梦想。
如今公司风雨飘摇，她却连最基本的財务报表都看不懂。
“我知道。“她轻声说，声音里带著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处理好一切。“
“嬈嬈，伯父不会想看到你为了他和公司牺牲自己。”姜砚修忍不住又劝道，他不想妹妹干傻事。
“我真的在乐团工作。“她轻声说，“不信你可以来看我演出。“
表哥嘆了口气：“嬈嬈，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他的声音温柔下来，“但別做傻事，好吗？爸要是知道了。。。“
“我知道分寸。“姜嬈打断他，“钱我已经打到医院帐户了，你让医生儘快安排手术。“
掛断电话后，姜嬈站在窗前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