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并不因皇子出身而自矜高贵,也不会因你是赤族奴隶而轻贱于你。是而吾断不会因己之故,让你枉送性命。”他言之凿凿。
雁儿双唇因心绪波动而微颤着。
“为什么?”程靖寒略过她冠冕堂皇的说辞,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雁儿张张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您对我很重要。”
程靖寒放开了她,下一刻他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软唇之上。
铺天盖地的情意浓得有如化不开的夜色。
她喘息着,牢牢抓着他的双臂,如若涸辙之鲋重归江海。
刻漏嘀嗒,程靖寒端详着她的面庞,手掌下移,忽地重重在她臀上拍了一掌。
“殿下!”雁儿惊跳起,本能捂着身子,睨着他。
“你可还有事情瞒着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的心突突地跳着。半晌,她期期艾艾地话道:“妾以前有开蒙,念过中原的书,只是字写不好……”
程靖寒轻哼一声,并未表示太大的讶异。
“还有呢?”
还有……她忽地扬起笑脸:“没有了。”
程靖寒波澜不惊的脸上,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去罢。”他不再刨根问底。
“是。”雁儿低头,脸颊慢慢泛红。
秋高气爽,丹桂正飘香。临走时漫绿的长安如今满目秋黄。
四福居青梧粗大的枝干,稳健地盘于院中。
程靖寒方饮一口茶,脑中横亘着种种事体。
谁是买凶雇主?此次差事圣意如何?桩桩件件,应承的婚事怕是要向后拖延了。
他倚在曲凭几上,一路疾驰赶路,身子尚未完全复原。他疲累地阖上眼。
阿坚忽然着慌地冲了进来。
“做什么火急火燎的?”
阿坚方张口,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骤然闯入。
“哥哥……”内侍模样的兰兰噙泪颤道。
程靖寒扶着凭几,一惊而起。
“阿坚你先出去。”他唯唯退下,阖上殿门。
程靖寒三步并两步来到她面前,不悦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哥哥,求求你救救岳向之吧。”她跪倒在襄王膝下,掣住了他的双腿。
岳平秋?他怎么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眉间,他的心猝然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