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塔伦打开木匣时,他直欲作呕。赤霞映照弥漫的赭色血迹,他强咽下即将喷涌的情绪,若无其事地看她温顺地立在他面前。
原不该是这样的。他欲手刃舒达,可他更希冀以英雄的方式终结他们之间的恩怨。可他永远没有机会了。
是他,使那些死去的幽魂再不能重归故里。离预期的目标愈近,心便更割裂一分。每每午夜梦魇,他枯坐榻沿,双眼空茫。
物是人非事事休。他从未如此痛恨过如今的自己。
不,他忿恨念道:是她。如若不是翠湖那晚,如若不是当年偷天换日……一切或可挽回。
他蓦地扯住雁儿发丝,阴冷的声音回**在她耳畔。
“你不是很会叫么?现在怎么不叫了?”他伸手扯住她柔嫩,她眼眶挣得通红,依旧一声不吭。
漫无止境的缠磨让她双腿打颤,自齿间发出一声低低呜咽。
程靖寒冷笑着,指间缠绕她青丝,她半仰玉颈,腰腹酸痛。
“这才像你。”
他毫无半分怜香惜玉之情。往日温柔恰似镜花水月。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心绪凄迷。
她很想求他放上一放,却始终没有开口。
男人扣转她侧颈,迫她跪在身下。他盯着那双含泪眸,松了手,她失筋骨般缓缓而倒。
触地之时,她仓皇提起落至脚踝的亵裤,抓紧衣襟。整个人蜷在毡毯上,如被赶出巢穴的幼狐泛着泪眼,期待母亲的回顾。
“你曾说过,不会再勉强我。”此时此景,这话甚是可笑。她也不知是如何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话。
他听罢,并未再次动怒。他整顿仪容,冷漠地觑了她一眼。世间真心难得,庙堂宫墙内更不可寻。她攫住自己心上柔软,直捏得鲜血淋漓,逼他缴械投降。
可他再不是那年的少年郎了。如若再见到那双琥珀色的眸,他定要漠然视之。
“吾悔被你迷了心志。”那时的朱孟言之铮铮,他竟未有仔细听取。
“来人,把她带走。”他不容她在此休憩,命人将她架走。
她颓然疲惫,垂下眼帘前,试图看清男人的容颜,却是一派迷蒙。
罢。来日一碗孟婆汤,再刻骨铭心也会消散无形。
她揪着自己的衣襟,唇瓣张合,竭力喘息。
无动于衷的程靖寒冷冷地看她消失在黑夜里,掀开的毡布有寒风争先恐后地涌入,吹凉火炭,吹得他心尖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