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们何用!”他怒气更甚,挥落案上的茶盏。
“殿下,稍安勿躁。”清越屈膝劝道。
“公主坠马之时,可有人在身侧?”他收了两分脾气,沉声问起。
保母略略抬头,欲言又止。
“是婢子。”雁儿从人群中越出。
“公主央着婢子教她骑马,马突然失控,将公主颠落。奴保护不及。”她跪道。
程靖寒脸上阴云密布。
清越忙着打圆场:“殿下,折腾了一天了。一会宫门要落钥了,不若……”
“回府!”他狠狠剜了雁儿一眼,从口中迸出两个字。
马车一路穿过三两街坊,到了王府正门。程靖寒径自下了马,穿过厅堂,去往西苑。随从紧跟其后。
程靖寒回头见雁儿步履迟缓,更是怒从中来。他不由分说把她扛在左肩,大步踏进四福居。
“殿下……”雁儿知道今日他是动了真怒,不敢妄动。随侍的众人被他威慑,亦是大气不敢出。
"都出去!"一声喝令,未及请安的婢子迅疾地从殿中离开。阿坚关门之际,担忧地望了雁儿一眼。
程靖寒也不多话,将雁儿恶狠狠地掼在榻上,不待她起身,随手从花瓶中取出一根荆条,压着她脊背,右手高高扬起,直直地挥落。
荆条不比板子,细细一条,却很有韧劲。打在身上,只听得荆条划过风中的尖啸声。
区区五鞭,棱子已齐齐横了五条。
程靖寒咬着牙,下手颇狠,血珠迸出。雁儿手死死抓着软垫,指节泛白,只觉好似针扎火烤。
“啊……”角度刁钻的一鞭落下,雁儿吃痛不已,下意识地挺身,程靖寒连挥三鞭,她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殿下,奴知错了。”雁儿受不住,开口讨饶。
可今日的程靖寒竟是换了副心肠,手上毫无停止的意思。
怕不是要死在这儿了。她喘着气,兀自想着。
忽听得“咔擦”一声,荆条应声而断,让即将到来的痛楚有了缓冲。
空气沉寂下来,只有两人粗粗的呼吸声——一个是疼的,另一个是气的。
程靖寒确是气得狠了,一面气三公主胡闹,一面气雁儿竟然助纣为虐!一个个,胡作非为,无法无天,都不让人省心!
直至荆条断裂,他俯视身下轻轻打颤的雁儿,裂开的口子正渗着血。
“滚出去。”他扔了荆条。雁儿仍是趴着。
“怎么?是还没挨够吗?”他提高了音调,雁儿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她从榻上滑下,身上的疼痛叫嚣着。她忍得辛苦,乖觉伏地请罪:“谢殿下。”
程靖寒别过脸,并不看她。
她艰难地挪出了四福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