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片刻，紧接着传来姜眠带着点焦急和示弱的声音：“沈成济……你、你能进来一下吗？”
沈成济靠在门框上的身体微微一僵：“……怎么了？”
“这裙子后面的拉链，好像卡住了，我弄不好……”她的声音比刚才软了不少，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无助，“我一个人有点怕，你进来帮帮我，好不好？”
这难得放软的语调让沈成济心头动了一下。虽然知道姜眠本性绝对不是如此，他还是犹豫着，还是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他刚踏进去，身后的门就“砰”一声被关上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姜眠就凑近了一步，几乎贴到他身前，仰着脸看他，逼得他只能靠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她用力推了一把他，把他压在门板上，伸出细白的手指，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料，像是怕他跑了。
沈成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又被骗了。这裙子哪里有什么拉链？只是他太害羞，没敢仔细看。
姜眠按着他，动作是理直气壮的，语气却十分柔软。
“沈成济，”她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依赖，“在这里我真的很害怕……你得保护我，行吗？要是遇到危险，你得帮我……”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光说不够，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带着点哄人的意味：“你答应我的话……之后、之后我可以考虑跟你一起睡的……”
沈成济后背抵着微凉的门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恳求的漂亮脸蛋，感受着她抓着自己衣料的细微力道，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耳根也悄悄热了起来。
但这一次，那股熟悉的、被她牵着鼻子走的羞窘感刚冒头，另一个念头就像闪电般劈中了他——她现在有求于他。
这个认知像是一把小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脑子里某个开关。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可以谈点条件？
……从夹缝里寻找机会，那可是他的老本行。
那股被拿捏的被动感奇异地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想要扳回一城的冲动。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脸上的热意，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故意拖长了语调：“保护你啊……也不是不行。”
姜眠眨了眨眼，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沈成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眼神飘忽了一下，羞窘之中，一股莫名的、带着点叛逆的冲动忽然窜了上来。
他想起今早被谷弘“嘲笑”的那件事，想起对方似笑非笑，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般，猛地将藏在裤兜里的手抽了出来——手里攥着的，正是昨天他从二楼浴缸里“顺”走的那条黑色短裙。
“那你把这个送给我。”他把裙子递到她面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之前没有的、直接的要求，“你答应，我就答应保护你。”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沈成济自己也懵了，他本来想说的是“这件裙子还给你，以后你不许再污蔑我是变态，你对我好一点”。
姜眠彻底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那团熟悉的黑色布料，仿佛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送、送他裙子？还是这种款式的？
等等等等……这不是她昨天丢的那一件裙子吗？！真的在沈成济的手里？真的是他偷的？？？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发出声音，沈成济自己先反应过来了，脸上瞬间爆红，慌得想把裙子收回来：“等等！我不是……我是说……”
“变态！！！”
姜眠终于回过神来，又羞又气，脸上红得像要滴血，也顾不上有求于人了，用力一把将他推开。
“你滚出去！！！”
“砰”地一声巨响，书房门再次在沈成济面前狠狠摔上，震得门框都仿佛抖了抖。
沈成济被推得踉跄一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条“罪证”，一抬头，就对上客厅里柳缙和谷弘齐刷刷投来的目光。
柳缙的表情像是吞了个鸡蛋，震惊又带着点“你完了”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