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熟悉的实验室里，身穿白色病号服，胸前挂着编号牌：**L-7**。周围医生忙碌穿梭，机械音播报：“第七号实验体意识重构完成，原始人格清除率98。3%，可投入使用。”
“不……”他喃喃，“我不是L-7，我是林渊！”
“林渊是谁？”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冷笑，“一个虚构的名字？一段伪造的记忆？你不过是我们制造的工具，用来测试共忆系统的极限。”
他跪倒在地，头痛欲裂。童年、母亲、朋友……一切开始褪色，像被水浸泡的油画。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声轻叹。
>“疼说明你还活着。记住这个感觉，别让它被拿走。”
是林?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看见玻璃窗外站着一个女人，面容模糊，却散发着温暖光芒。她伸出手，隔着玻璃轻抚他的脸。
“姐姐……”他哽咽。
“我不是来救你的。”她说，“我是来提醒你：真正的你，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而在每一次选择相信‘我是我’的瞬间。”
他闭眼，咬破舌尖，任疼痛唤醒知觉。
然后，一字一句地说：
>“我叫林渊。”
>“我母亲叫林?。”
>“我有个妹妹叫林昭。”
>“我的朋友是启明、阿念、知微、苏璃。”
>“我不完美，我不圆满，我不服从。”
>“但我活着，所以我存在。”
门开了。
其他六人也陆续通过试炼。
启明面对的是无限复制的纸船海洋，每一艘都写着不同的愿望，唯有他自己知道哪一艘才是最初的那只。他烧掉了所有船，只留下一张空白纸：“我的愿望还没写完，所以不能交给任何人。”
阿念被困在一座永不落幕的电影院，银幕上不断播放她人生中最痛苦的记忆。她没有逃避，而是走上台，拿起麦克风，对着观众说：“谢谢你们看我的故事。但现在，请让我讲一个新的。”
知微被置于绝对寂静的空间，被告知“提问即是罪”。他笑了，开始自问自答，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整个空间因逻辑悖论而崩溃。
苏璃见到的是林渊倒在血泊中的幻象，耳边回荡：“如果你早点阻止他，他就不会死。”她抱住尸体，轻声说：“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忘记他是谁。”
而林昭，面对的竟是当年净化池里的自己，蜷缩在角落，浑身插满导管。那个小女孩抬头看她，问：“你为什么回来？你不恨我吗？”
林昭蹲下身，抱住她：“因为我就是你。我回来，是为了告诉你??你值得被爱，哪怕不完美。”
七人齐聚门内。
黑色球体缓缓下沉，裂纹扩大，从中浮现出一面镜子般的平面，映不出容貌，只显示一行字：
>**“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林渊上前：“我愿意失去一切，除了名字。”
其余六人并肩而立，齐声回应：
>“我们也一样。”
镜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