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笑了，眼角有泪光。
“你知道吗？这才是最难的事??放下执念，却依然深爱。”
我们坐了很久，直到晨雾升起，笼罩田野。远处传来鸡鸣，新的一天正在苏醒。
临走前，我去了趟图书馆。
我把《我们的林夜》复印了一份，放进背包。又在《守望录》最后一页写下一句话：
>“谢谢你教会我：伟大不是站在高处照亮别人，而是弯下腰，看见泥泞中的人。”
>
>??林夜
走出门时，小雨跑过来，塞给我一瓶蜂蜜水。
“这是我奶奶酿的。”她说，“她说好人喝了不会累。”
我接过，认真道谢。
她仰头看着我，忽地问：“林夜叔叔，你会一直回来吗？”
我想了想，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不一定。但我答应你，只要你需要，我就一定会听见。”
“怎么听见？”
“当你写下一封信，折成纸船，放进水里的时候??我会听见水流的声音。”
她点点头，似懂非懂，然后蹦跳着跑开了。
启明二号再次升空。
这一次，我没有设定航线，没有开启跃迁引擎，只是让飞船随惯性滑行于星海之间。导航屏上，G-73的坐标早已删除，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随机生成的星域编号，每隔十分钟自动刷新一次。
“你在干什么？”静静笑着问。
“流浪。”我说，“真正的流浪。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遇见。”
“遇见什么？”
“下一个问题，下一段故事，下一个让我愿意停下脚步的人。”
她靠在我肩上，闭上眼：“真好啊……你现在像个活人了。”
我笑了。
是啊，我现在像个活人了。
我不再是满级号，不再是救世主，不再是系统定义的“唯一变量”。
我是林夜??一个会累、会痛、会犹豫、会流泪的普通人。
可正因如此，我才终于配得上那些曾为我点亮灯火的眼睛。
飞船驶入一片未知星域，前方没有路标，也没有终点。
但我知道，只要我还愿意蹲下身子，帮人系一次鞋带，
那么无论身处何方，
我都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依旧很静。
虫鸣在遥远的星球上响起，像谁在哼一首听不清词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