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啥新鲜?”
“有给猫带糖人吗?”
双手都伸过来,想接货,也想蹭点岸上的喜气。
可手指一碰到袋沿,声音就低下去——
酸橙香里混着说不出的紧,像网绳偷偷打了死结。
玛琳掀开酸橙桶盖,本该“哇”一声,却只“嗯”了半音。
她抬头,目光扫过三人:
洛比嘴角扬着,却扬得僵;
塞尔垂睫,拇指无意识蹭着掌心里的钉印;
船长拍拍桶壁,声音比往常轻,像在哄孩子入睡。
没人开口问,但所有人都在等着回答。
船长站到货堆中央,阳光从他肩膀漏下来,像一块披风。
他咳嗽一声——不是清嗓,是把气氛拢一拢。
“先归位,再说话。”
声音不高,却带着顺风耳都能听见的稳。
船员们立刻动起手:
卡莉娜扛帆布,一步一声“咚”,像在敲鼓边;
医师把朗姆箱推向下层舱,轮子“吱——”,拉长耳膜;
双胞胎抬钉子桶,桶环碰撞,却失了平时的叮当节奏。
货一件件落位,声音却像落在棉上。
塞尔想帮忙,被玛琳轻推:“去,把鞋跟钉了,别踩烂新地板。”
他愣半秒,才接过钉和锤,走到桅杆阴影里,蹲下,
一锤——慢;
二锤——轻;
像在敲易碎的瓷。
货归完,船长拍了拍手上的灰,动作慢,像在拍掉更碎的东西。
他抬眼,环视一圈,声音放平,却带着被海盐磨过的沙粒感:
“我们在礁石边,看见了一片颜色。”
他停,让空气流动半拍,才继续:
“鲛绡色——人鱼尾巴的反光。”
一句话,甲板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酸橙滚动的回声。
有人抽气,有人下意识攥紧缆绳,
洛比把帽檐往下一压,挡住自己瞪大的眼;
塞尔低头,把锤轻放脚边,像放下一块没刻完的石。
船长抬起手,掌心向下,压了压——
示意别慌,也别喊。
“没露头,没第二眼,更没别人瞧见。
可既然让我们撞见,就得按规矩办:
——封口,像封舱一样紧;
——别靠近那片礁石,至少这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