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安想了想,抬手将桌上的白瓷小碟推向萧晏。
“观月酒楼的梅花糕可是京中一绝,尝尝?”
萧晏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做成红梅模样的糕点在白瓷小碟中堆叠着,侧看俯视,都是梅花的形状。
他看着谢宜安笑眯眯的脸,虽然还是对于自己的脸不大习惯,但竟仿佛也能从中看见她往常的模样。
一贯讨厌甜食的萧世子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挑起一块放入口中。
味道意料之外地很好,并不过分甜腻。
“好吃吧?这可是我亲手改过配方的。”谢宜安俯身撑在小几上,姿态闲适。
她这一下动作忽地拉近了距离,萧晏霎时不自在地僵直了身体。
但转瞬他又想,这是他的身体,他尴尬什么?
总不能,因为里面的是谢宜安,他就……
谢宜安却没发现他的异常,还在自顾自地说:“我母亲当年执意嫁给我父亲,因为负气,并未带走外祖家为她准备的嫁妆,直到后来,我与外祖家重新联系上,他们便将准备好的嫁妆单子寄给了我,其中,就包括这座观月酒楼。”
萧晏点点头,他在接到谢宜安指定到观月酒楼来见面时便猜测到了,这家酒楼必定是她信得过的地方。
但他从这话里还捕捉到了其他的关键信息。
“也就是说,这家酒楼,以及你母亲的其他嫁妆铺子所在,谢家人都不知道?”
谢宜安笑了笑,不吝夸赞:“世子真聪明。我这些年在谢府里,因为大伯母盯得太紧,暂时没法培植太忠心的势力,顶多只能打听些消息,凡有什么要做的事,大多都是通过外面的人。你在谢家不易出门,我写了一本册子,你拿回去,遇上事的时候就看一看,里面有解决之法。”
说罢,她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册,递给了萧晏。
萧晏接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谢府生存手册》
萧晏唇角抽了抽:“……你家,还真是龙潭虎穴呢。”
“彼此彼此。”谢宜安笑眯眯地回敬,“我正病重那会儿,萧侯夫人几乎不允许除了她的心腹,以及太医以外的人靠近我,这恐怕不只是为了我安心养病吧?”
萧晏一挑眉:“不然,你想见我哪位叔父?”
“谁都行,就是你那位三叔不行,我最看不得贪花好色之辈,他往我跟前一站,我就觉得周遭都污浊了。”
看来萧三爷是与她狭路相逢了。
萧晏皱了皱眉:“他又干了什么?”
“他没从我这儿讨到便宜。”谢宜安摇摇头,颇为自得。
往日也就是语障限制了她发挥,加之她在谢府就是寄人篱下,还得顾及母亲和一众身契在谢大夫人手里捏着的丫鬟,这才不得不示弱蛰伏。
但萧晏又不一样。
嫡长子的嫡长子,圣上亲封的萧侯世子,萧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她要从一开始有这身份,早得把那些仗着辈分倚老卖老的叔父都治得服服帖帖。
萧晏还是太目下无尘,连跟他们计较都不屑,所以才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
萧晏看着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道,看得出来,他的三叔是惨败了。
罢了,随她去吧。
谢七本也不是个爱惹事的性子,一定是他那些叔父为难在先。
那么谢七怎么反击都是没错的。
不过,他的叔父们都不是简单角色,他得再向谢七交代一些事为她再添筹码。
萧晏思考片刻,便将自己这段时间做过的事和盘托出。
巧的是,他也给谢宜安带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