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等她意识到时，早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混杂着巨大的委屈、释然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她看着沈清弦，看着这个让她爱惧交织的女人，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最终，用尽全身的力气，哽咽着，说出了那个早已在心底盘旋了千百回的答案：
“我……我爱你……”
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哭腔，破碎不堪。
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两人之间。
沈清弦捧着她脸颊的手，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她眼底那强装的平静和克制，在这一瞬间，如同冰面碎裂，露出了底下汹涌澎湃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的巨大狂喜与深情。
她深深地望着温语，像是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她低下头。
以一种缓慢而郑重的姿态，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唇瓣微凉，带着泪水的咸涩，和她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那触碰轻柔得像羽毛，却带着一种足以抚平所有不安的魔力。
温语浑身剧颤，闭上眼睛，任由那微凉的唇，如同虔诚的信徒，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每一处被触碰的地方，都像是被烙印般，留下滚烫而深刻的印记。
当沈清弦的唇，最终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带着泪水的唇瓣上时，温语的大脑彻底一片空白。
那不是充满侵略性的掠夺，也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那是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带着无尽的珍惜、失而复得的庆幸和一种近乎毁灭般的深情。沈清弦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入，勾缠着她的，吮吸着，舔舐着，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又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确认她的归属。
温语生涩地回应着，感受着唇齿间那陌生的、却令人沉溺的纠缠，感受着沈清弦捧着她脸颊的手那微微的颤抖，感受着彼此之间那失控的心跳和逐渐升高的体温。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所有的恐惧都暂时被驱散。世界里只剩下彼此的气息，彼此的触碰，和这个在夜色见证下，确认了心意的、漫长而温柔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弦才缓缓离开了她的唇瓣，额头却依旧抵着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温热的气息拂在温语敏感的皮肤上。
温语缓缓睁开眼，对上的，是沈清弦那双近在咫尺的、氤氲着浓重情欲与深沉爱意的眼眸。那里面，仿佛有星河倾泻，璀璨得让她眩晕。
“我也爱你，温语。”沈清弦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情动后的性感，和她独有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再次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如同盖章确认。
“从今往后，”沈清弦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如同誓言，“你归我了。”
不是询问，是宣告。
带着她沈清弦式的霸道与占有欲。
温语望着她，望着这个刚刚在她唇上烙下印记、在她心里点燃燎原之火的女人，眼泪再次涌出，却是喜悦的泪水。
她轻轻点了点头，将脸埋进沈清弦温热的颈窝，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冷香，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低低地回应：
“嗯……归你了。”
夜色深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洒落进来，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投下朦胧的光影。
门外是世界，是可能到来的风暴与未知。
门内，是刚刚确认了彼此心意的灵魂，是孤注一掷后换来的短暂安宁与巨大喜悦。
温语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轨迹将被彻底改变。前路或许布满荆棘，或许惊涛骇浪。
但此刻，紧紧拥抱着她的这个女人，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的爱意，就像沉沉夜色中，那颗骤然亮起的、指引方向的——启明星。
耀眼，坚定，足以驱散所有迷雾，也足以让她……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