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烛”咧了咧唇角,手指又用力几分,满意地看着濯厄一张脸通红几近窒息。
“如何?还不愿意说吗,你的儿子,你的子民,加在一起,难道都比不上一面破镜子?”
濯厄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嘶哑喊道:“父王,别,别听他的!”
鲛王盯着濯厄看了一阵,很难说那目光里都有些什么情绪。良久,鲛王双手结印,凝气成型。
灵息在他手中凝出一面宝镜,描银嵌玉,素如堆雪,在海水中如一轮圆月。
这个动作耗费掉他最后的力气。
鲛王哑声,每一句都要费力地喘一大口气:“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先放过…放过其他无辜之人!”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着牙硬挤出几个字。
世间事有时就是如此奇怪。
他先前亲手杀死臣民时几近疯魔,丧心病狂地将一个个灵魂献祭,比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要冷血无情些。
可是如今,他又愿意拼着神魂俱碎的风险,为蓬莱宫加固结界,在垂死之时为他们求一道生机。
“郁明烛”盯了他一阵,冷冷笑一声,“好。”
他伸手一推将濯厄推了过来。
以此同时,鲛王也将宝镜抛了过去。
万生镜被“郁明烛”一把抓过,微颤的指尖摩挲着镜面,似是压抑着狂喜。
“这就是仙道至宝,万生镜吗,”他低声喃喃,“有了它,再多的妖魔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濯厄抱着鲛王,感受到怀中的身躯一点点僵硬,最后,了无生息。
他紧紧闭上眼,颤抖着声音,“你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现在可以离开南海吗?”
“郁明烛”回过神,蓦然笑了:“你们鲛人一族,说得好听些叫心性单纯,说得难听些,那简直是……蠢得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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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得不太顺,时间不够了先放出来,容我后续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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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落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愤怒的鲛人尝试冲出水障。
可是一旦离开海水,鲛人的尾鳍立刻化出双腿,连站都站不稳。
待最前面那个鲛人摇摇晃晃地冲过来,当场被“郁明烛”一把扼住咽喉。
然后轻松一剑,那鲛人咽了气。
而其他鲛人目睹魔头轻而易举便杀了一个族人,非但不怕,反而更加愤慨,紧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鲛人前仆后继地冲过来。一切都发生于短暂片刻。
郁明烛的笑容越来越猖狂,乃至扭曲。
他双手一张一曲,掌心浓重的魔气迸发。
忽有一柄薄剑挡住了他。
温珩站在鲛人一族身前,一手提剑,另一只手的掌心滴滴答答淌着血。
他硬生生撕开了气钉的桎梏,连带着撕裂了自己半只手掌。
“郁明烛”一顿,颇为好笑地看着他,“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吗?”
温珩顿了顿,忽而唇畔抬起,散漫笑道:“老东西,有本事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玉珩仙君于红尘之间转世一遭,沾了几分轻佻恣睢的市井混不吝气。
就像在白玉仙人像的唇上点一抹朱砂,冷玉变成了活人,眼底有了人间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