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脑子处于极速运转期,潮有信的脑子像巨大精密处理器的中心引擎,不停工作不停处理。在看到手机传来警报的那一刻,机器失灵了。
险有报废的预兆。
距离上次红色警报才刚过十九天零三小时。
机器报废后开始有点不堪重负地冒烟。
条理,次序,轻重缓急,优先等级。
潮有信把电脑关掉,一边给夏踬发短信,一边把女孩们买的电脑布给显示屏盖上,走出门把这间几乎当专属卧室的电脑房,把房间里的白色灯管关掉。出门时脚被电脑椅绊了一下。
恰巧打给陈律的电话也拨通了。
潮有信找不到姿势,又跌回到电脑椅里。
“我妈,派出所。讲话。”长久不用的语言系统在再次启动时生锈。
进入月升别墅后,需要交流的都是有条理的事情,放言就有人能用同等有逻辑的语言对流,高效便捷让她们的大脑和整个别墅所有会计算的电脑一样,准确运行。项目在这样的情况下读条似地推进。
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坐地空调外显屏和手机发出荧光,潮有信拿起空调遥控器摁掉。
手机也在潮有信挂掉后,长期无人应答暗掉了。
只是打了人。
每次都是打人。
现在三十岁,四十岁还要打吗,还能打得动吗,为什么每次说的都听不进去?
每次都能打的赢吗,哪次直接麻布套头上扔到后山垃圾场人都找不到,连进派出所的机会都没有的时候,梨嵘月你还要继续说少管我吗?
梨嵘月的电话无人应答,进入派出所后随机失联。
潮有信忙了一天,直到晚上十二点才躺到熟悉的床上,蜷在被里的姿势有点像像梨嵘月之前从垃圾桶捡的狗,后来送给了旁边日杂店老板娘,她女儿非要养。
那是一只花色很漂亮的边牧。
边牧很聪明,梨嵘月第一次离家把它锁在屋里时它一直叫,等回家的时候它反而背对着人,和墙角呈三角之势,背影笔直,不理人。
潮有信在家里按了监控,看见边牧急得在家里绕圈转。
后来给吃的也没用,边牧把自己饿了一天。直到梨嵘月每天离开之前和狗说上一时半刻的话,狗才安然无恙吃喝正常。
对话没什么特别的,梨嵘月交代一下今天出门要干啥,就这么简单。
潮有信其实不信狗听得懂人话,后来仔细研究了边牧的精神世界,才知道看似是主人在养狗,其实在边牧眼里,狗在养主人。
……狗精。
导致梨嵘月必须得事无巨细地交代,她的这只主人狗才能放下心来,尽管梨嵘月是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小狗指令。
后来潮有信试着和狗交流。
小小的边牧摊在沙发上,像一只长了四条腿的长方形狗饼,并不搭理潮有信,黑溜溜的圆珠子转到一边去,尾巴象征地摇了一下,又瘫下来。
潮有信能读懂。
:你不是我养的人。
还有一句。
:你也想养她。我不同意。
……狗明明才是后来的。
以至于梨嵘月送走的时候,潮有信并没有反对。
梨嵘月还奇了怪了,“你不是挺喜欢阿猫阿狗的么?”
“只是猫。狗,不喜欢。”
现在家里一只狗也没有,猫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