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菜市场刮鳞卖鱼,赚的钱还没来得及补贴美发招来员工的工资,摊子就被人掀了,人家要挖掉她的眼球装鱼眼里去。
现在红浪巷快拆了,海城传来要建新楼的计划。小红美发几乎不用操心,按月收管理费和提成。荷塘区的人爱吃鱼,得亏她早年在菜市场,现在港口收的鱼送到贩子手里挣的又是一份毛利。
她们之间差的不止十四岁,也有梨嵘月没在兰多读过的书,也有潮有信没那样积攒下的社会经验。
这样的人神奇地联合在一起也就罢了,一个还要非扯着另一个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她们习惯在自己的世界里挥刀舞枪。
砰砰——
敲门声适宜地响起。
门里那样的死寂没人说话,潮有信拉开门。吱呀响起的老旧门声一齐送来一伙膀大腰圆的汉子的叫喊声。
“梨姐,哎,梨姐——”
一群胖子的为首是一个黑黢黢精瘦的瘦猴,瘦猴喊的亲切,实则梨嵘月根本没见过这伙人。
“喊什么,你谁啊?”梨嵘月倚在门边接过话。
潮有信已经不见身影,梨嵘月想这闷驴一定又跑房间收拾,一生气起来就这顺顺那摆摆。正好和梨嵘月反过来,梨嵘月发起火来要砸东西。
“哎呦,瞧,我这没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其实见过的呀梨姐。”
他想没想起来打招呼梨嵘月不知道,但的的确确想起来也没用——她手机已经砸坏了。
瘦猴挠了挠脑袋,梨嵘月瞥见他隐在头发下脑门上的标,双腿交换了一下交叉姿势问他:“什么时候见过?”
“哟,那久了……”
梨嵘月以为他要讲在哪次小祁总的宴上见过。
“您还记得十多年前二街最近那个菜市场东门大街进去右手边第二个摊那个王大姐吗?”
梨嵘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老婆?”
“不不,哪能啊,那是我老婆二姑父家表的兄弟的亲老娘。”
瘦猴捋着手,“我老婆二姑父家表兄弟亲老娘是十多年前二街最近菜市场东门大街右手边第二个摊子那个王大姐。哎,您说这不巧了吗?”
手下的小弟都忍不住笑了,带着一身肥肉抖了抖。
梨嵘月当时在二街最近那个东什么门……总之王大姐隔壁那个摊。王大姐见她小很照顾她。
“咱不是上来就说这个的,主要还不是有点渊源吗,”瘦猴笑着让身后的人把箱子打开,“昨儿打电话问刚子您什么时候得空,嘿,他也联系不上您,我今儿来不冲突吧?”
刚子是梨姐手底下的一把手,瘦猴找她先联系刚子,上门又是这不着四六的搭关系。又精明又讨巧又聪明得不让人讨厌。
只是来送手机梨嵘月不信。
“得了,放着吧。”不是她要挑,潮有信喜欢哪个她不清楚。
瘦猴憨笑,“还有这个。”说着掏出躺在盒子里被修复过的旧手机,虽然是旧的,但丝毫看不出来使用痕迹,看上去找人好好护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