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就是……怕被要钱的人惦记上。
总之梨嵘月又骗她。
这些潮有信都知道,她被按着亲了一口,被人腻歪地喊了一声宝宝,也不妨碍她恶心到基本的常识也没有。只是梨嵘月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从来不需要自己过问。
在红浪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这儿到处是不经打量的隐匿的无奈。
小兰爷爷找战友把欺负人的早餐店摊子掀了,但不妨碍他卖废瓶的时候压进去几斤水。
小菊姐婆婆问她要钱,转头打给在外面赌的儿子。她知道,但不妨碍她在一众姐前夸耀自己的本地户口。
英子姐最傲气,有人看不惯她。她也知道,但抵不过她能拿住梨嵘月的心,在小红管账,开的钱最多。
同样的。
潮有信也抵不过梨嵘月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她想管梨嵘月也从不允许她过问。
烂尾楼扬起一层灰。
梨嵘月很少吃亏,也正是因为太不愿吃亏睚眦必报的狠劲,很多糊涂帐都被她打成铁帐。弄到最后人家干不过她,也要把扒她一层皮。
上个台阶带起一层灰,潮有信忍不住咳了两声,扬手掩住口鼻。
夕阳晚霞打下,潮有信推开破旧吱呀门。
娟子姐坐在床沿哭哭啼啼,陈律瘫在边上点头如捣,梨嵘月坐在小娟对面说得愈发起劲,一只手擎腿,一只手挥斥方遒。
陈律第一个发现的潮有信,一身红实在显眼。梨嵘月看到她扬起嘴角,再凑近一看,更像个荔枝,清爽,可爱,讨人喜欢。
小娟招呼着潮有信坐下,梨嵘月也挥舞着手:“坐啊坐啊!”
只有陈律觉得这丫头多少有点洁癖,不大乐意坐这床上。
潮有信喊了人,话还没两句热乎热乎,就看着梨嵘月说:“饭做好了。”
梨嵘月不舍地起了身,不忘嘱咐小娟:“男人少信!孩子也少靠!”
不被信的陈律,不被靠的潮有信也一起出来了。
小娟的男人临了走不死心,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把婆娘拽住,硬绑着小娟回家。小娟假意说好,最后给梨姐去一个还要结账的电话,男人同意了。
后山小屋子指的是依垃圾而靠的烂尾楼。
按照平常梨嵘月多少也得再来一架,把人抢回来,今天却叫上了陈律。
那男人拿到陈律帮小娟起草的放弃一切财产的承诺书后,还不死心。
梨嵘月拿出准备的钱,打发他们爷仨买票滚蛋。
她们就这样解决了这场纷争,最后倚在烂尾楼,从陈律问小娟的婚内财产有多少讲起,到梨嵘月说三头羊都给他吧你也没什么用,一头半的话,那半你是要头还是尾。
要不还是头吧,这样你去开狗肉店还可以挂羊头卖狗肉。
陈律:“……”
小娟竟是个健谈的,只是之前的家乡话限制了她,把从没结婚到结婚后的故事都捡着讲了一遍,让一众人听得唏嘘不已,才忘了时间。
潮有信听了不掷一词,半响问了两人都忽略的问题:“娟子姐前夫怎么找到后山垃圾场的?”
娟子住在小红美发,极少外出,能在这样短的一个时间段里找到空挡,得十分精准才行。
两个人都忽略了。
陈律下意识地问:“小信,那你是怎么找到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