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厨房里那个漫长的拥抱，最终在彼此逐渐平复的呼吸和心跳声中，缓缓分开。
没有更多的言语，过多的情绪宣泄后，是带着些许无措的安静。
夏芷转过身，对上纪倾寒那双依旧泛红却亮得惊人的凤眼。
两人视线交织。
“水……水开了。”夏芷率先移开目光，声音还有些微哑，转身去处理那个已经被遗忘的水壶。
纪倾寒站在原地，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她没有再靠近，只是依言走到客厅那张沙发前，坐下。
沙发不大，与她公寓里那些昂贵却冰冷的定制家具截然不同。
夏芷泡了两杯热茶，用的是她从苏黎世带回来的印着阿尔卑斯山图案的马克杯。
她将其中一杯放在纪倾寒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捧着另一杯，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
“谢谢。”纪倾寒低声道，双手捧起温暖的马克杯，指尖传来的热度似乎一直熨帖到了心里。
她小口啜饮着，目光却忍不住流连在夏芷身上。
她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头发有些松散，卸去了所有职业的伪装，显露出一种久违的、让她心头发软的柔软。
“你这里……很好。”纪倾寒寻找着话题，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租的，很小。”夏芷看着杯子里氤氲的热气，语气平淡。
“嗯。”纪倾寒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她知道，有些界限需要慢慢跨越，不能操之过急。
沉默再次降临，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令人窒息，反而带着一种彼此都需要的时间，来消化今晚发生的一切。
茶喝到一半，夏芷放下杯子，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工作吧？”
这是在委婉地送客了。
纪倾寒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掩去。
她也放下杯子，站起身：“嗯，是该走了。”
说着，她走到玄关，拿起那把依旧有些潮湿的雨伞。
夏芷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显得有些孤单的背影，心头莫名一软。
就在纪倾寒的手握住门把手，准备拉开时，夏芷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犹豫：
“外面……可能还有点凉。你……要不要等雨完全停了再走？”
纪倾寒的动作顿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夏芷，那双凤眼里瞬间迸发出光彩。
夏芷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头，耳尖微微泛红。
“……好。”纪倾寒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她松开手，重新走回客厅。
这一次，她很自然地坐在了之前的位置，仿佛没有离开过的样子。
夏芷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