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倾寒将伞的大部分都倾向她这边，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又被雨水打湿。
两人并肩走入雨幕，钻进温暖干燥的车厢。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车厢内空间宽敞，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和纪倾寒身上那缕熟悉的雪松气息。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一个礼貌又疏远的距离。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比在餐厅时更加微妙。
刚才那股破釜沉舟的勇气，似乎随着车门的关闭而消散了。
纪倾寒恢复了惯常的沉默，只是微微侧头看着窗外流淌的雨帘，侧脸线条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夏芷也看着自己这一边的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背包带子。
她能感觉到身边纪倾寒的存在，这种感觉像无声的电流，刺激着她的神经。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湿滑的街道上，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
“苏黎世……还顺利吗？”纪倾寒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打破了令人难堪的沉默。
她没有看夏芷，依旧望着窗外。
夏芷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纪倾寒会问这个。
她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嗯，挺顺利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那就好。”纪倾寒轻声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低，“你看起来……状态很好。”
这句话里，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
有关心，有欣慰，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为她状态的好，却与自己无关。
夏芷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再次沉默。
车厢内又安静下来。
雨点敲打着车窗，像密集的鼓点，敲在两人的心上。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夏芷以为这段路程会一直这样沉默到终点时，纪倾寒再次开口，这次，她转过了头，目光落在了夏芷的侧脸上。
“那个穹顶结构的节点方案……”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后来……有用吗？”
夏芷猛地转头，对上她的视线。
果然是她！
那个在苏黎世关键时刻的技术援助，真的是她做的！
一股说不清是恼怒还是悸动的情绪涌上夏芷心头。
她一直试图摆脱纪倾寒的影响，纪倾寒却用这种方式，再次介入她的工作和生活。
“是你？”夏芷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纪倾寒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坦然承认：“嗯。我……只是恰好知道有那个专家资源，觉得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她解释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