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房间里残留的暧昧与混沌。
夏凌是被一阵细碎的动静惊醒的。
宿醉的头痛还在隐隐作祟,浑身的酸痛更是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她费力地睁开眼,意识像是生锈的齿轮,缓慢而滞涩地转动着。
昨晚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闪烁的灯光,凌寒初迷离的眼,滚烫的体温,交织的呼吸,还有海浪声中那些失控的喘息……
夏凌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在发烫。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侧。
凌寒初还在睡,只是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阳光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勾勒出细腻的肌肤纹理,上面星星点点的红痕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她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颈间,褪去了平日的清冷,显得脆弱又狼狈。
夏凌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尴尬,有懊悔,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她悄悄挪了挪身体,想尽量离凌寒初远一点,却不小心碰掉了搭在床沿的睡袍。布料摩擦的声音不大,却足以惊醒浅眠的人。
凌寒初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先是一片迷茫,像是蒙着层雾气,几秒后,随着意识的回笼,雾气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明,然后是震惊,最后是难以置信的冰冷。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边只穿着一件宽大衬衫的夏凌,再扫过两人身上暧昧的痕迹和散落一地的衣物——她的香槟色礼服被揉成一团扔在床边,夏凌的黑色小礼裙则挂在椅子背上,摇摇欲坠。
记忆如同断裂的胶片,那些混乱、灼热、不受控制的画面猛地冲进脑海,带着毁灭性的冲击力。
凌寒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比床单还要白几分。她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大,牵扯到身上的酸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但这点疼痛远不及心口的震惊与愤怒。
“你……”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眼神死死地盯着夏凌,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屈辱,“夏凌!你对我做了什么?!”
夏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解释:“凌总监,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凌寒初厉声打断她,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那是哪样?!”
她看着夏凌那张带着些许慌乱的脸,看着房间里狼藉的一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和这个只见过两面、甚至有些厌恶的女人发生这样的事。更无法接受,自己昨晚那些失态的、放浪的反应。
那不是她。绝对不是。
愤怒和羞耻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滚,让她失去了所有理智。在夏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寒初扬起手,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她脸上。
“啪!”
力道之大,让夏凌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起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耳朵里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恢复听觉。
她懵了。
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调皮被老爸打过屁股,她还从没挨过耳光。更何况,是被凌寒初打。
一股火气“噌”地一下从心底冒了上来,压过了脸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懊悔。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也冷了下来,直视着凌寒初:“凌寒初!你干什么?!”
凌寒初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冰冷如刀:“我干什么?夏凌,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趁我喝醉了对我做这种事,你还有脸问?!”
“喝醉?”夏凌被气笑了,捂着发烫的脸颊,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真以为自己是喝醉了?凌寒初,你摸摸自己的脖子,看看这些印子,是我强迫你的样子吗?”
她指着凌寒初颈间暧昧的红痕,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还有,你搞清楚!昨天晚上是谁浑身滚烫、眼神迷离地闯进我房间的?是谁抱着我不放,嘴里还哼哼唧唧的?是你!不是我!”
凌寒初被她吼得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指尖触到那些粗糙的、带着灼热感的痕迹时,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昨晚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再次浮现——身体里那股无法抑制的燥热,对清凉和触碰的渴望,还有……她主动靠近的画面。
不可能……那一定是酒精的作用……
“你胡说!”她嘴硬道,眼神却有些闪烁,“我怎么可能……”
“你怎么不可能?”夏凌寸步不让,她现在冷静下来了,反而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昨天晚上根本不是喝醉了,你是被人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