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串摊的烟火气混着晚风,在巷口弥漫开来。滋滋作响的烤肉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冰镇啤酒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年轻人们的笑闹声此起彼伏,把夜晚的热闹推向高潮。
夏凌举着一串烤鸡翅,吃得满嘴流油,刚才在公司的那点沉重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向来是个乐天派,再大的事儿,一顿好吃的就能抚平大半。
“凌姐,你跟晗姐刚才在会议室嘀咕啥呢?神神秘秘的。”小林举着啤酒杯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夏凌一口咬掉鸡翅尖,含糊不清地说:“能嘀咕啥,还不是项目的事。对了,下周给客户提案,你PPT再优化一下,重点突出互动区的安全性设计,客户最在意这个。”
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这种事还是少让公司的人知道为好,免得节外生枝。
“知道啦凌姐,保证完成任务!”小林笑嘻嘻地应着,也没再多问。
林晗坐在旁边,看着夏凌熟练地应付过去,无奈地笑了笑,给她递了张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那可不一定,你看小张那眼神,都快黏我这串腰子上了。”夏凌朝不远处正盯着她手里烤腰子的设计师扬了扬下巴,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热热闹闹的饭局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夏凌结了账,看着大家勾肩搭背地散去,才和林晗慢慢往回走。
“你真打算就这么瞒着?”林晗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轻声问。
“不然呢?”夏凌叹了口气,“现在说了,还不是给大家添堵。等……等稳定点再说吧。”至于“稳定”是什么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
“也好。”林晗点点头,“不过登记那天,我陪你去吧?”
“不用啦,多大点事儿。”夏凌摆摆手,“到时候我跟凌寒初约好时间,直接去民政局就行了,用不了多久。”
林晗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但也知道劝不动,只能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啰嗦鬼。”夏凌笑着抱了抱她,“快回去吧,晚了不安全。”
和林晗分开后,夏凌独自往家走。夜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让她清醒了不少。刚才的热闹散去,心里那点关于“结婚”的荒唐感又冒了上来。
她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凌寒初发了条微信:【下周六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夏凌也不意外,凌寒初那人,估计现在还在忙工作吧。她把手机揣回兜里,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打开门,迎接她的只有一室寂静。她踢掉鞋子,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房子她住了三年,从一开始的空荡荡,到现在被各种杂物和回忆填满,每一个角落都带着她的气息。下周开始,这里就要多一个人了。
一个冷冰冰的、和她格格不入的人。
夏凌想象了一下凌寒初站在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小屋里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抓过一个抱枕捂在脸上,试图隔绝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与此同时,京都另一端的“忘忧”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慵懒。
凌寒初坐在吧台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里慢慢融化。她没怎么喝,只是看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发呆。
酒吧老板李诗然端着一杯鸡尾酒走过来,倚在吧台上,挑了挑眉:“稀客啊,凌大总监怎么有空来我这小破吧了?”
李诗然今天穿了件黑色吊带裙,外面罩着件皮衣,韩式气垫烫的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浑身散发着御姐的慵懒与疏离。
“喝杯酒。”凌寒初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就这么简单?”李诗然显然不信,她和凌寒初认识十几年,太了解她了。凌寒初不是会没事来酒吧买醉的人,除非……心里有事。
她在凌寒初身边坐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酒液在杯壁上划出漂亮的弧线。“是不是公司那点破事?张启明又给你使绊子了?”
凌寒初没说话,算是默认。游轮上的监控她已经交给了公司高层,张启明虽然暂时没被处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失了势,最近在公司里老实了不少。但这事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很不舒服。
“这种人,早晚会栽跟头。”李诗然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也别往心里去,不值得。”
凌寒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微麻的灼热感。“我不是为他。”
“哦?”李诗然来了兴趣,凑近了些,“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女人?”
凌寒初的眼神闪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李诗然是谁,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凌寒初:“可以啊,凌冰山,居然也有动凡心的时候?哪家的姑娘这么有本事,能把你这块石头焐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