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看吗?”像是注意到了幸唯乐的视线,项喑带有一丝玩味的问道。
幸唯乐不是一个怕生的性格。在特殊环境中长大的她并没有变得孤僻,相反,因为收放自如,从小与人相处的过程都很顺利。
她目光流连过眉骨,高挺的鼻梁,最后顺着人中停留在不点而赤的嘴唇上……
“可好看了。”幸唯乐肯定道。
海风带着咸味,吹起沙沙的白噪声,在没有活物的喧闹时,大自然的碰撞也让人觉得格外安静。
项喑没有躲避有些肆意的视线,她也在看着她,“那姐姐为什么不和我要签名?”
这句话但凡是别的明星说出来幸唯乐只会从其中觉出自恋。可从项喑的嘴里说出,居然让幸唯乐感到几分自己的不是来。
“……一时间没想起来。”她细长的手指将挂在胸前的写生簿夹住,向项喑试探性地斜了斜。
项喑看向到眼前的写生簿,绳子的另一端环绕在幸唯乐的脖颈上。她指尖轻轻勾住绳子的一端,另一只手托住本子卡其色的背面。
“那现在还来得及吗?”幸唯乐觉得氛围有些凝住,问道。
项喑的指尖翻到写生簿封面,揿开在手上把玩的中性笔。动作在翻开内页时,有一瞬间的不连贯。
作为九岁就出道的童星,大多数后进圈的演员会为项喑早早成熟的性格感到羡慕。可被母父当做商品培养的她养成了洋葱一样的性格。
控制了自己前半生的母父一朝被车祸带走,留下十五岁的活人商品项喑在水最深的娱乐圈里迷茫。她试图用不停歇的演戏工作重塑自己的世界观,然而一下戏后她的情绪又丢失不见。
直到偶然间刷到“Lucky”的漫画作品,富有张力的线条叙述着主角的故事,冲击力大的画风在一众少女漫中十分新颖,唤醒了项喑对世界的感知力。项喑和Lucky的关系与普通读者被作者需要是不同的,Lucky是被依赖的。
所以——在完全没有想到的场景下看到lucky的画风,项喑能保持脸上的表情原封不动已经体现了她作为演员的超高素养。
见项喑迟迟没有下笔,幸唯乐以为是自己离得太远了,于是又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太近了,若有似无的呼吸打在手上,先动手的项喑有些后悔,可她必须保持镇定。
“这是我吗?”笔在空白处隔空点了下。
“对,是之前那部电影的客串。”或许是怕被认成私生饭,幸唯乐又补充了句,“我也是你粉丝。”
得到肯定的回答,选好位置的笔尖落在画作旁边的署名附近。“经常画喜欢的明星?”
“感兴趣的人或物都会画吧。”艺术签名果然要比自己自创的字体看上去美观多了,幸唯乐看着墨迹的走向感叹。
项喑收起笔,将写生簿轻轻放下。
“谢谢项喑老师。”言不渝又不知道追狗追到哪里去了,而且她们还有帐没算完呢。“那我先去找我朋友了!”
点头致歉后幸唯乐转身朝着,一人一狗消失的地方快步走去,融入进了嬉戏的人群中。
项喑在原地起身,抖掉衬衫上残留的细沙。
没过几分钟,叶启楼回来了,她看见只有项喑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担忧,巡视一圈发现周围并没有围观群众,又松了口气。“没出什么事吧?”
海风吹起衣摆,项喑走到叶启楼身边摇头:“我觉得最近挺稳定的。”
轻快脚印和语气都暴露了此人的谎言,叶启楼看着项喑那张一如既往平静的侧脸,并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