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格雷塔的身边。
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每个生灵的一生中，总会有那么一次，愿意押上自己的一切，去赌一个期望中的答案。
现在，轮到我了。我将压上我现有的一切，去当一回赌王。
格雷塔抱着一摞书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对于我的凭空出现，她眼中仅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随即化为彻底的漠视。看出来了，她想把我当空气，之后绕过我。
“这么晚了，还抱着书，打算去哪儿？”我无视她的冷淡，再次挪步，稳稳挡在她面前。
“CZZ大人，”她终于停下脚步，冰冷的眼神像冬天的雪一样，“请您直接说明来意。只要您说出来，我会照做。如果没事，请让开。”
啧……好吧，至少称呼从“主神大人”降级成了“CZZ大人”。但这又是什么古怪的叫法？
就在我因这个称呼而愣神的瞬间，格雷塔侧身从我旁边绕了过去，走向走廊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不知怎么，我心里猛地一揪——感觉如果我就这么看着她走进去，可能就真的再也抓不住她了。
“格雷塔，这可是你说的。”我快步追上，再次拦在她面前，这场景还真的挺熟悉呢。
“说吧。我会尽力完成。”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原本还有一丝不确定，但当我瞥见她微微颤抖的指尖时，我知道，这一场是我赢了。
“格雷塔，我知道，你所杀之人，皆是背叛你之人。对吗？”我忽然不想直接抛出目的了，我想先看清她的心。
“是。既是游戏规则，也是我的原则。”她沉默一瞬，像是不明白我为何旧事重提，但仍如实回答。
“我隐瞒了你。按照你的原则，这亦是背叛。”我深吸一口气，声音轻缓却坚定，“所以……”
我猛然张开双臂，周身流转的神力光华瞬间消失。我卸下了一切防御，将自己彻底变成一个毫无防备的普通人。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微笑道：
“杀了我。”
格雷塔的瞳孔骤然收缩，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你真是疯了！”
“嗯？为什么还不动手？”我故作疑惑地偏了偏头，“是没有称手的武器吗？看来是我考虑不周。”
话音未落，我动用我的特殊能力，一柄寒光四溢的短剑凭空浮现。我将其托起，如同献上最珍贵的礼物，双手捧着送到她面前。
格雷塔震惊地盯着那柄短剑，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固定，既不接过，也不推开。
“还在犹豫什么？”我将武器又往前递了半分，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放心吧，虽然你很难真正杀死我。但在这种形态下，用这把武器，的确能让我重伤哦~”
“哐当——！”
格雷塔猛地挥手，狠狠将短剑打落在地。金属撞击石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她几乎是在低吼，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震颤。
我看也不看地上的凶器，一步逼近，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我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这不正是你的原则吗？这也是我应得的惩罚，不是吗？而且你心底也清楚，你并不会真的杀死我。”
我微微后退，凝视着她剧烈动摇的眼眸，轻声追问：“为什么……不动手呢？”
“滚开！”她低吼着后退，试图拉开距离，但那声音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出卖了她的慌乱。
我怎么可能听话？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颌，强迫那双写满了愤怒、困惑与挣扎的深蓝色眼眸与我对视。
“你不愿意，对吗？”我的目光锁住她，不容她有任何闪躲，“告诉我……为什么？”
格雷塔像是被我的指尖烫到，猛地挥开我的手。她张了张嘴，似乎有万千言语堵在喉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复杂得惊人——愤怒、困惑，以及一丝……被彻底看穿内心后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