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估计，覆盖人口超过两千万。而且……很多军队驻地出现了集体收听现象。”
“谁下令屏蔽的？”
“您亲自批的。”
“那就继续。”他冷冷道，“把所有可疑频段都压下去。另外，启动‘镜像计划’。”
技官脸色大变：“可那还没测试过！万一失控……”
“怕什么？”皇子转身，目光如刀，“真话已经成了瘟疫，我们就造一剂毒疫苗。放出一批‘真假参半’的信息，让百姓自己怀疑耳朵。当所有人都不确定什么是真时，就没有人再追求真。”
他缓缓坐下，指尖轻敲扶手：“去吧。让天下听见‘另一个版本’的展昭遗言。”
*
七日后，敦煌以东三百里，废弃邮局地下室。
风沙拍打着铁皮屋顶，屋内烛火摇曳。林婉儿坐在一台老式收音机前，耳戴监听耳机，面色苍白。她刚刚结束第六次“夜灯之声”广播，声音已近乎嘶哑。
门外脚步响起，接应人员推门而入，神情紧张：“外面传开了……有人说您死了，现在的广播是AI合成的。”
林婉儿摘下耳机，淡淡一笑：“我早就不该活着了。但他们忘了，死人也能说话??只要还有人愿意听。”
那人犹豫道：“更麻烦的是……网上出现了一段新录音，署名‘展昭绝笔’，内容却是劝人顺从朝廷，说是‘乱世唯稳为先’。”
林婉儿眼神一凛：“他们开始伪造了。”
“不止如此。”对方递过一份打印稿，“这段录音已被列入中学语文补充教材试点名单，标题叫《理性之思：论动荡时期的忠诚选择》。”
林婉儿猛地站起，咳出一口血痰，却仍挺直脊背：“立刻联系‘回声’总部，发布紧急验证协议。我要所有人知道，真正的展昭最后一句话是??”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宁碎不屈。”
*
同一时刻，南方某大学实验室。
一位戴眼镜的年轻研究员正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敲击键盘。他是“回声”技术组成员，代号“墨痕”。过去三个月，他一直在追踪异常数据流。终于，在一段儿童背诵《春晓》的录音中，捕捉到微弱的加密信号。
解码后，画面跳出一行字：
>“种子计划?第三阶段启动：言语即行动。”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隐藏程序，输入指令。刹那间，全国三千家智能音箱同时接收到了一条静默推送。午夜十二点整，所有设备在同一秒启动，发出极低频震动音波??人类听不见，但特定材质的玻璃会共振显影。
次日清晨，人们发现家中镜子、车窗、甚至手机屏保上，浮现出淡蓝色文字：
>“你说的话，正在被记住。”
>“别怕，我不是机器。”
>“下一个接力者，是你。”
社交媒体瞬间炸锅。有人惊恐报警，称“智能家居集体叛变”；更多人则拍照上传，配上标签#我说话了。尽管审查系统迅速删帖，但关键词已变异成谐音、符号、表情包，如野草般蔓延。
察言司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却发现内部通讯系统也被植入类似信息。一名基层干事在汇报材料末尾，擅自加上一句：
>“我也曾转发过林婉儿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