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江菀点头。可他省略掉了镇上人把他当成是神仙这件事,想着等事情解决后再告诉他,答道,“说上山时摸三下,是保岁岁平安,下山时再摸三下,是保财运亨通。”
“岁岁平安……”云归重复着他的话,扶手端详起这棵树,“若真如此,那些女子也就不会无故失踪了。”
他手指白皙,摩挲树皮时眼中神色也很耐人寻味,如同忆起当年在此降妖除魔的美好回忆。
江菀心道不是说顺手解决的吗,怎么好像很怀念的样子?心下调侃,嘴上却回应道:“自然,所以我才不信这些鬼话呢。”
两人呆站在原地,树也看了,这山也跟着探查了一遍。如今彻底没了接下去的打算。
江菀本以为找到这棵槐树,便能找到什么了不得的线索,可它却只是一棵与世间千万棵树一样的,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树罢了。
如今他们掌握的线索,只有一树、一木牌、一没有自知之明的“神仙”,和一个话很多的“饿死鬼”。从何查起、怎么查?思来想去,毫无头绪。
江菀撇撇嘴,索性席地而坐,道:“不找了。”
“什么?”云归下意识道。
江菀垫了垫身下的草堆:“我说今天不找了,我要睡觉。”
“什么?”云归又道,语气有了些起伏。
“……”
江菀只好耐心解释起来:“我们如今这般查下去根本不会有任何进展。不如休息一晚,明早下山去镇上寻找更多的线索。”
“可是活人失踪,一刻都不能——”
“那你自己去找好了,”江菀说话间躺了下去,背对着云归,“我守在这里。万一有人上山还可以拦一拦。没找到失踪女子,但也不能再增加了不是?”
说罢,他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长叹,紧接着是脚踏草地发出的沙沙声。江菀知道,是云归离开了。
他轻哼一声,闭上眼。虽说他游历四方已久,但这样以天地为席的次数也不多。找寻了半天睡意却无济于事,正当他准备坐起身时,听到不远处再一次传来脚步声,便迅速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云归低眼朝他越走越近,听着他发出十分做作的呼吸声,无奈至极,靠着一旁的树坐了下来。
江菀装睡不到半刻,便噌地一下转过身,对着云归问:“哎呀,这位糊涂道长,怎么跟个饿死鬼待在一起啊?”
云归闭着眼,眉尖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你同谁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发出噪音吗?”
江菀感叹这人真是无趣:“把别人错认成饿死鬼上来就抓的又不是我,”说着又躺了回去,好奇地问他,“话说你现在怎么不继续怀疑我、不抓我了?”
“我抓你是因为我的探灵符,或许是他把你错认成鬼了。”
江菀顿了顿,扶手摸向腰间,悬挂着的玉佩在指尖摩挲中沙沙作响。
“看样子你的探灵符也不怎么准啊。”他双手撑头,语气蔫巴巴的。
“我并未完全放下戒心。”云归淡淡道,意味似真似假。
江菀撇了他一眼,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固执己见,又确实有趣的家伙。
他撑起上半身凑了过去,问道:“你除了探灵符、制邪符,还有别的什么小玩意儿吗?”
“将符视为小玩意儿可是会遭来霉运的。”云归闭着眼道。
“这么说还真有啊,”江菀点了点他的肩,“我看看!”
云归没出声。
江菀啧了声,朝他的腰间抓去,利落地摘掉了他的锦囊。
“你——!”云归本想制止,却见江菀已经把锦囊打开,惊异无言,“……你当真是不怕霉运缠身啊。”
“怕什么,小爷我自己就是霉运本身。”他说着,拿出里面一张黄符,问云归这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