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梅,在抛下这颗毁灭性的炸弹后,像是卸下了背负多年的千斤重担,表情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轻松。她开始交代,语气平稳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以下是吴梅的回忆:
那一天,刘康突然回来了——那个抛妻弃女的混蛋,居然回来了。我一看见他,胃里就翻江倒海,直接一口吐了出来。
我看着他就恶心。本来他走了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快要忘记他了,结果他又阴魂不散地出现。
你知道他回来干嘛吗?你绝对不会相信,他居然说要接晓晓去跟他一起生活。
我指着他的鼻子骂:“放你的屁!晓晓才不会跟你走,她跟我一条心!”
他不怒反笑:“吴晓一定会跟我走的。这么多年,你肯定不停地逼她唱戏,而我能让她自己选择。”
我不甘地反驳:“晓晓喜欢唱戏!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
他却冷笑:“是晓晓喜欢唱戏,还是你喜欢唱戏?你根本没把她当成成年人,只是把她当成傀儡——她必须屈从于你的期待,继承你的梦想。”
吴梅绝望了。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吴晓,也是为了圆自己曾经的梦想。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
论经济条件,她不如刘康;论思想开明,她也不如他。可吴晓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她亲手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她离不开吴晓,吴晓也离不开她。
而刘康这个“第三者”,却要强硬地插入她们的生活。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悄然浮现。
我假意约他半夜来戏院后院谈吴晓的去留,实际上是在为我的杀人计划做准备。
后院很少有人经过。我趁他不注意,拿起刀走到他身后。他大概听到了脚步声,正准备回头——
我没给他机会。
左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右手握着刀,用上我唱戏时练出的全部腕力,从他背后对准心脏的位置捅了进去。
很顺畅,比想象中还要顺畅,像热刀切进牛油。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我。他的眼睛瞪得很大,里面满是震惊和痛苦。
我把刀抽出来,又捅了一刀,确保他再也说不出话,再也带不走我的晓晓。
他倒下去了,血汩汩地流出来,浸湿了粗糙的水泥地。那股浓烈的铁锈味,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后院。
我却出奇地冷静。
我把刀放在一边,将他拖到墙角,找来他的旧衣服和床单垫在下面,防止血迹渗得太深。
然后,我去了他住的地方,找到很多盐,洒在血迹上。老辈人说盐能辟邪,也能破坏痕迹。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只能这么做。
我守着那具逐渐变冷的身体,直到夜深人静。
然后,我用他屋里的破草席,把他和那些浸透血迹的衣物、床单一起裹起来。很重,非常重,但我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我把他拖到后院那片荒废的菜地里。那里土质松软,我用手,用那把破铲子,挖了一个坑。不够深,但足够埋下他和那些染血的东西。
埋他的时候,月亮很亮。我看着泥土一点点盖住他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晓晓安全了,再也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了。
做完这一切,天都快亮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剩下的水仔仔细细清洗了地上的血迹,还有那把刀。刀柄上那个悲喜鬼的图案,被血浸过之后,颜色变得更深了。
至于李老二……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拿刘康的事威胁我。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既然他找死,那我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