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你好像在催眠时对我做了什么。”她怀疑地说道。
“有时会引导你放下过多的情绪,改变一些你对事物的感觉,也帮助你更进一步理解自己。”
“为什么我会不太记得?”
“催眠状态下有点像快睡着又没睡着的状态,那时候不会特别想记得什么东西。”
她揉着头眨着眼睛,好像在极力回想什么:“这种感觉不太好,假如有什么秘密泄露了都不知道。”
“假如有什么秘密你不愿意泄露的话,在催眠里你就会拒绝透露的,在催眠里我们只处理情感和情绪有关的问题,比如你很不喜欢你的弟弟,你愿意聊一聊这个吗?”
“放心,咨询内容是保密的,我不会告诉你父亲。”我又加了一句。
“我弟弟?”她冷笑了一下露出厌恶的神情:“那个恶心的家伙,我是好讨厌他,每一次他来惹我,我都恨不得拿把刀把他捅死。”大概由于刚刚催完,她很坦率地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因为他夺走了所有人的关注,也夺走了你父亲对你的爱?”
她紧紧抿着嘴,恨恨地说:“他那么垃圾,学习成绩又差,不就因为是个带把的吗?哪里比我好了,凭什么?”
“不是因为他比你好,也许只是因为他还比较小,保护弱小是人类的本能。”
“才不是,我奶奶亲口说的,他是弟弟,是我们家传宗接代的宝贝。”她咬牙。
“这种说法真让人感到不公平。”
她一脸愤恨:“带个把就了不起了吗?那么讨厌恶心,家里人个个都宠着他,好想捅死他。”
“我感受到你愤怒的情绪,来自一种性别的不公。”
“每次看到他,都好想打他,揍他,扁他。”她咬牙切齿。
“这是你愤怒感受下的冲动,你可以表示出来。”
我把一只抱枕递给她:“你可以想象这个枕头就是你弟弟。想象他最讨厌的样子,你想怎么样对他?”
她拿起抱枕一把摔到地上,跳到上面不停地踩踏,清秀的脸上显出几分狰狞之色。
那只可怜的抱枕被她花样百出的蹂躏,边角缝线之处跑出了些许白色的棉絮,像在张着嘴巴无声地呼救。
最后,她大叫着:“你去死吧!”,狠狠抬起腿一脚把抱枕踢向了角落。
假如这是一只猫,我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她坐回椅子上,喘着气,显然刚才的发泄消耗了不少体力。
“老师,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
“如果你过于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懂得正确疏导自己的情绪,长期下去有可能真的会变成神经病。”
她露出一丝鬼魅般的笑容:“我会找东西发泄的。”
想起那只猫,我暗暗打了一个冷战。
“你是说像在催眠里对那只青蛙做的那种事吗?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发泄渠道,因为即便动物不会说话,它们也能感受到痛苦。”
她的表情出现一丝懊恼:“我好像说了不少。”
“也许因为你的潜意识需要我的帮助,比方说怎么有效又正确地疏导自己的情绪,像刚才那样,当你感觉到自己很强烈的情绪时,你可以找一个独立的空间尽情地发泄,只要不伤害任何的生命都可以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