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云筑今天那一下子把她脑袋打坏了吧…
沈筠想着，不由自主地往云筑那儿看，她吐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却也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云筑还是在那儿傻站着，好像在他发疯杀完曹寿之后，便一直是这副样子。
云筑不能疯完就傻了吧…
沈筠的脑海里稀里糊涂地蹦出这个念头，顿时也顾不上吐了，赶着吐赶着往他那边儿挪。
“你搁一个地儿吐！”岑照川从牙缝里警告了她一句。
被误解的沈筠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到底也没倒出嘴来解释，不过通红的眼睛却叫岑照川恍惚了一下，生出点人性来。
于是他松开一只手，掏出张手帕替沈筠擦了擦湿漉漉的脸。
可沈筠显然没有领他的情，抹了一把嘴勉强止住吐，又往云筑那儿凑。
“沈姑娘。”云筑见她过来，浅浅地勾了勾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却没有笑出来：“我贴在曹寿耳边的时候，听见他说，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到这儿，他才终于苦笑起来：“我们这些人呐，尘埃一样，吹一吹便散了，实在不配在人眼中停一瞬。”
沈筠刚想说话，却被岑照川猛的一拽，人顿了一下，刚止住的劲儿便散了，又不知道撑着什么吐了起来。
恍惚间，她刚听见岑照川好像又说了句人话。
——世人谁不是尘埃，他也不配在你眼中停一瞬。
沈筠又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两只手都柱在岑照川身上，曹寿那颗头就怼在人家胸口，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松开手退了几步。
岑照川转过头，神情已经平稳下来，抬手把手帕递给了她。
“快走吧，贼首已死，城里不一定会闹成什么样儿，再待下去不安全。”
沈筠点点头，四下看了看，余光瞧见几双躲在街角探头看的眼睛。
这群怂货！
沈筠翻翻眼睛，冲那儿招招手，老乞丐先伸出脑袋，呲牙咧嘴地笑了一下，随后几个人一个接一个的钻出来。
“我老头子早就看出你不是池中物，你出手肯定没有问题的！”近了，还不忘恭维一句：“不知这位英雄，姓甚名谁啊？一看也是气宇轩昂！”
沈筠这些废话，沈筠根本懒得听，她伸手指了指还坐在地上哭得孩子：“拿走拿走。”
“丫头你怕不是找错人了呢？”老乞丐看着那哇哇哭的孩子愣了愣：“那老婆子说她家牛娃儿是个哑巴来着呢，这个咋还会哭呢？”
“我是瞎吗！我连个孩子都分不清吗？”折腾一晚上的沈筠手臂上的伤口嘶嘶啦啦疼起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就算不会说话，也不一定不会哭啊！”
话音落下，那孩子很给面子的哭着喊了声：“姥姥…”
沈筠眨巴眨巴眼，也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最后，她颇有些烦躁的摆摆手：“赶紧给人家送回去。”
“诶诶诶！”
老乞丐陪笑着点头，上前来掐着那孩子腋下举起来，一溜烟就领着两个小乞丐跑了。
“我东西呢？”沈筠又转头向缩在后面的江生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