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磕得沈筠膝盖骨生疼，沈筠呲牙咧嘴地拄着地，发现自己居然在潜鱼行上。
随即身边又是嘭嘭几声，江生几人也落了地。
“划船划船！”
沈筠尚还缓着，岑照川已经一刀砍了缆绳，把躺在地上直诶呦的老船公拎了起来。
“我的大爷诶！”老船公疼得激起了几分血性，眯缝着眼睛滚刀肉似的往后拽：“我一把老骨头，真的遭不住您老使唤了！”
岑照川也没什么废话，一刀下去擦着肉豁开了他身前的短衫，冰凉的触感顿时唤回了老船公的理智。
“走嘛走嘛，这就走嘛。”
他胸口大敞着，那点子不服不忿立刻就没了，往后拧了几下，去抓挂在栏杆的桨。
岸上星星点点的火把一个接一个，沈筠眼皮子跳了一下，紧接着想起了什么似的，一骨碌爬起来，抓着云筑和江生滚进了船舱里。
果然，下一瞬羽箭铺天盖地射过来。
挨过一箭的江生看着插在船板上还犹自晃动的箭羽，捂着脑袋团成个球堵在门边吱哇乱叫。
岑照川和老船公不会成刺猬了吧？
沈筠有点担心。
她急着看外面两人的情况，却被江生挡住了，想也没想就给了他一脚，江生咕噜噜滚起来，磕到左肩的伤口，吱哇乱叫得越发真心实意起来。
位置让出来了，沈筠过去贴着门边小心地探头去看，只见岑照川不知从哪弄了块大半个人高的木板子，跟乌龟壳似的举在身后，正正好好挡住了自己和老船公。
她略略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觉得这路线有些不靠谱。
虽然顺着河道确实也能出城，但追兵可是水贼，哪有躲水贼躲到河里去的？
那不跟躲人家家门口一样吗！
就他们这几个人，等水贼下了水，那不跟案上鱼肉一样吗！
不过念及这些人精们明里暗里的弯弯绕绕，沈筠又觉得或许岑照川还有别的打算。
那为什么不能早说！
沈筠想着，不由自主地远远瞪了岑照川一眼。
接着就见岑照川仿佛有所察觉似的，抬起头冲她咧嘴笑了一下，。
可嘴角还没等咧开，惊吓过度的老船公船桨一扔，又罢起工来。
岑照川想给他一脚，又怕这一脚下去人出了挡板，真被扎成个筛子。
“出了城，这船就是你的了。”他闭了闭眼，随口画了张大饼。
不想却被老船公一口顶了回来：“我可没那个大的福分！”
说着，手指头朝外一指，人又往岑照川的脚边缩：“你给我，我有那个命花呢嘛我！”
声音里还隐约带了几分哭腔。
“富贵险中求，里面一颗夜明珠就够你干一辈子的了。”岑照川又说。
老船公眨巴眨巴眼，下意识往船舱那儿看，正看见舱门那儿沈筠露出的一双眼睛，而她的背后，确实一片灯火通明。
夜明珠啊…
探头探脑的沈筠见老船公又重新鼓起劲，也跟着松了口气，可耳边的江生还在嚎。
“别鬼叫了你！”她忍不住回过头，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阿姐…”江生确实是吓坏了，缩在角落，看起来有些可怜：“我害怕…”
沈筠一瞬间有些心软。
“这是好事儿啊。”她避开那双黑亮的眼睛，朝舱外示意了一下：“说明下了水的追兵离我们还远。”
听了这话，江生懵懵地抬着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