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个屁！
跟着走了一上午的沈筠拄着膝盖在心里骂。
“就叫你别跟来嘛。”
未曾想她不好意思，老乞丐却很好意思，叉起腰斜眼瞧着一步三喘的沈筠：“你看你看你看，我早说你走不动的嘛。”
这话一出，本就累个半死的沈筠又气够呛，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起来。
“你说啥呢？”
老乞丐没听清，凑到近前去：“我这个年纪，你不大点声，哪听得见呢！”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汗臭味迎面扑过来，又把沈筠熏得两眼一黑。
早晚折在这老头身上！
沈筠默默骂了一句。
“我说！”她闭了闭眼，扯着嗓子叫：“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乍起的声音把老乞丐吓了一跳，他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抱怨：“喊啥嘛，我又没聋。”
沈筠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好在老乞丐也并不在乎，只是摆摆手：“放心跟我走，到了你就知道了嘛。”
知道个屁！
沈筠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就算她不大认识珠州的路，也分得清自己已经在这儿东街西巷的团团转了好几圈。
这哪像有目的地的样子啊！
“咋还不走呢？”
她俩正说着话，走在前边的老妇人着急地退回来：“抓紧走呢，我牛娃儿没一宿了，也不晓得吃没吃上饭呢！”
“这就走这就走。”
老乞丐敷衍地点点头，一抬手，把沈筠扯到街边的角落里，眼睛却还落在老妇人身上：“你认识路吗？不行你先回去，我俩找嘛。”
沈筠歪着脑袋看他，觉得老乞丐这个眼神有点不对劲。
老乞丐一回头，正好对上沈筠探究的目光，他“诶呀呀”地叫着闪躲两下，可沈筠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最后似乎是觉得躲不过去了，老乞丐拍着大腿说了实话。
“珠州这么大，我哪个知道嘛。”他低着头，脚尖一下一下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那我不这么讲，她可不得去跳河呢嘛。”
听他这么说，沈筠下意识看了看拉着路人一个劲询问的妇人，又回过头看看老乞丐，觉得这老头不大对劲。
于是眯起眼睛盯着他：“你没说实话。”
话音落下，老乞丐的眼神果然闪了闪，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闭起眼睛跺脚，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个丫头咋回事，我要知道肯定早就讲了嘛。”
他说着，像是有点急了，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那妇人，压着声音冲沈筠嚷嚷：“你瞧她这个样子，不给她留点念想咋活得下去，我老头子这是做好事呢。”
可他越是急，沈筠越觉得他心里有鬼。
于是伸出手来，强行掰过老乞丐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试探道：“是不是你，偷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