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只见一名白衣翩翩的男子正缓步走来。他身着月白锦袍,手中摇着一把素面折扇,墨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俊朗清逸,周身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威仪。
魏玉连收敛怒气,双手轻搭于裙摆,微微颔首,
“见过太子殿下。”
旋即,除弥乐外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都起来吧。”
祁玄示意起身后,朝弥乐方向而来,俯身捡起脚下的金樽,问:“没事吧?”
弥乐摇头如实回答:“还没喝呢。”
祁玄这才看清她侧过的半脸,那红肿掌印额外刺眼。
他紧握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顷刻间,金制的杯身被他生生捏烂。
鲜少的怒意定格在面上,“脸怎么回事?”
魏玉见状迎上来,“殿下今日气色甚佳……”
“佳吗?”祁玄扭头,凶狠的目光投射过去,吓得魏玉一时顿住步伐,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祁玄顺了口气,“儿臣今日来这御花园寻友,不巧碰见了贵妃娘娘赏了儿臣的挚友一杯鸩酒,情况紧急,不由他想,只得出手打掉。”
“原来,格桑之女是玄儿的挚友,臣妾也是方才知道。”魏玉脸上的笑意干瘪,嘴角僵硬。
“不知她犯了何错?”祁玄的目光再次落到弥乐脸上,心疼的眼神竟然毫不遮掩。
魏玉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也……也不是什么大错,只是她方才出言顶撞臣妾,臣妾一时怒气攻心,这才……”
“出言顶撞,便得丢掉性命吗?”祁玄打断,接着道。
“儿臣也听说了,您前几日听闻几句碎语闲言,就断定昭仪是凶手,您身为贵妃,倒是缺了点明辨是非的能力,现如今,连朝中正三品重臣之女,您也说赐酒便赐酒。此次做法是否有些,不合身份。”
魏玉跪下来,“是臣妾顿时犯了糊涂……臣妾知错了!”
祁玄:“后宫需要糊涂之人掌权吗?”
一声质问,魏玉脸色煞白:“臣妾知错,臣妾气急心切,还望储君饶恕。”
祁玄不语。
魏玉只觉得,这份居高临下的目视,竟同圣上的眼神,一模一样。
终是扛不住,顾不得体面,抬手一巴掌打自己脸上。
这一掌,甚至响亮,惊得枝头飞鸟四处逃窜,场面一度哗然。
也打在她的自尊上。
祁玄看着她这作态,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淡淡落下一句话,便牵起弥乐的手转身离去:“您好自为之吧。”
弥乐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一步步走出御花园。
两人沉默地走了良久,突然,祁玄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动作轻柔地将弥乐碎发别至耳后,声音带着难掩的心疼:“疼不疼?”
弥乐摇头。
“回我东宫,我给你上药。”
“好呀。”弥乐乖乖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看着她这般依旧没心没肺的模样,祁玄长叹一口气,无奈道:“我若不及时赶到,你是不是真就打算将那鸩酒喝了去?”
“怎么会!”弥乐立刻反驳,眼神亮晶晶的,“我怎么可能这么笨?来之前我特意带了百毒解,就算喝了也能立刻解毒。”
“药呢?”祁玄挑眉问道。
弥乐下意识地掏了掏口袋,又在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那解药。
她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唉?我的药呢?明明带出来了呀。”
祁玄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