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在阴天出行,她一直牵着我,没想到她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城墙下的海堤,她跃上高塔,抱下来一个冰柜,里面全是血袋。
“你要确保没有人跟在我们旁边。”她告诉我,她还不打算原谅当天的事,如果我不同意,她就会甩掉我,我一把卡住她的手,“只有我们,”我定定地看着她,“昆西,我可不喜欢你把这样的话随时挂在嘴边。”
“你也随时在威胁我。”
“很大的差别,”我说,“我可没有要威胁着,甩掉你。”
“甩掉我,”她眯着眼睛走了两步,转头对我说:“这威胁不到我。”
我真想咬死她。
“我需要一辆车。”她说。
她告诉店员,自己要最快的最能遮阳的。
店员巴结着上前,“‘幽灵旅者’,底下那台V6双涡轮,我们做了深度锻造与竞技调校,现在它快得像个鬼魂。看见后面那个副油箱了吗?加上主油箱,加满了足够能跑1500公里,另外还有军用级别的散热和油路系统,它能带你去任何地方,也能从任何地方把你带回来。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她利落地点头,立刻抛下我,让店员告诉她要如何操作。“女士,相信我,最新的防护膜不会透露一点阳光。”
她这下可真开心了,“现在就提。”她说。
“上来啊,”她看着我,“别害怕。”她简直开朗地不像话。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逼近她。
这时,她倾过来把唇放到我的嘴唇上,“我非常明白。”她乱讲着一些话。
“明白什么?”我问。
“我自己。”她又说,“我抵制伴侣。无法分离,巨大的痛苦,你说荒不荒唐。”
二零零六年不知天高地厚的现代人,“及时住嘴。”我警告她。
“可我真喜欢你。”她转过头直直地看向我,这样子似乎太自由,太散漫,几乎要令我戒备起来。她说,“现在,你觉得我是胡扯不胡扯。”
她停了车,拉着我重新回酒店,拉着我看纪录片,像学究一般逼问我,日落之后,她的行迹又可疑起来,主动扣起我的纽扣,要我穿上烘干的大衣,给我戴上墨镜。
“你别害怕。”她神经兮兮地对我说。
“你在弄什么名堂。”我将她压进沙发。
她一脸率直,“我难道不能跟你说别害怕吗?”
“不,”我笑了,“你只是有些时候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你最近是疯了点,可是,最好,昆西,我该告诉你限度。”
“不离开。”她快速道。
这下我真想剖开她的脑子了。
“你愿意吗?”她问我。
“愿意,还是不愿意。”她告诉我,“不要回答多余的东西。”
我说完她就笑了。她拉着我上了车。
“凯厄斯,”她凑过来,秘密地一字一句,“你想睡觉吗?”
一股直觉从心中升起,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将她带回沃尔图里,唤来科林,让她永远地欢愉,再也无法萌生离开的决心和勇气,我牢牢攥住她的手腕。
“我觉得,你应该睡个好觉。”
“昆西!”我霎时扑过去打乱她,可是,卑鄙的天赋令我晕眩,视线模糊的最后一秒,她似乎给我带上了帽子,这个疯子随即在我耳边诱惑地低语:
haveagood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