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告诉过他,凡事只要自己不成,便可求助摄政王,殿下就是看在还需要赵家办事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他们赵家吃亏的。
闻言,元徵抬起头来。
眼瞧着众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元徵不紧不慢地放下琉璃盏,说道:“你有没有,本王又怎么会知道?”
“殿下……”
赵睿的神色陡然慌张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元徵,完全没想到摄政王这次居然会不帮他!
为什么,他爹分明说过,只要有事都可以寻求摄政王帮助的,为什么这次就不行了呢?
赵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卑职真的没有啊,卑职真的不是故意射伤方将军的,这事儿卑职已经跟陛下解释过了,殿下明鉴啊,殿下!”
“是吗?”元徵倚着靠背的身子忽然直起来,视线从新帝身上扫过,又说道,“那这事儿……裴相是怎么看的?”
本以为元徵是要问自己,元子崇都已经准备好了要说的话,不想他话锋一转,居然问到了裴砚苏的头上。
元子崇余光瞥了裴砚苏一眼,不免长舒一口气。
而另一边裴砚苏正走神的眼神一愣,随即抬起眼,对上元徵微扬的视线。
这事儿跟他什么关系?
怎么又问到他头上了?
可眼下的场合他不能问,只好清清嗓子回答:“这件事发生时本相并不在场,不知情,所以不便发表意见。”
“那依裴相的意思……是不该罚咯?”
裴砚苏眉头一皱。
元徵继续说道:“裴相说不在现场,不知情,那这件事在场之人都不知情,你我都不知道当时情况如何。既然大家都不知道,是否故意,又或者是否真的伤人都另说,岂不是不用罚了?”
闻言,裴砚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可没这么说啊,这人强词夺理简直是到一定境界了。
裴砚苏沉了口气:“殿下这么说,又将被伤者置于何处呢?方将军眼下还在行宫里躺着呢,太医正在换药,殿下可要亲眼去瞧一瞧?”
“况且……”他顿了顿,“方将军被伤时,殿下也是见着了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到底是年纪大了,忘性也大啊。
说到这儿,元徵忽然笑了起来:“看来裴相心中已然有了决议,那本王就不再多言,一切都按裴相的意思处置吧。”
他慵懒地身子往背椅上一靠,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琉璃盏,隔着一众朝臣的视线,远远地朝裴砚苏敬了一下。
裴砚苏一愣,瞧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那含笑的眼神仿佛是在说:“裴相,本王可把赵睿的性命交在你手上了啊。”
他是故意将这事引给自己,让自己处置赵睿的。
但为什么,裴砚苏想不明白。
怎么说赵家都是元徵手下最有利的棋子,处置一个赵睿虽算不得什么,可这就意味着要他抽了赵严修的主心骨。
赵家明面上不会有任何反应,而且这事是满朝上下弹劾,加之摄政王亲自决议,就算是裴砚苏想要赵睿的命,赵严修也不敢对他有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