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出去后,裴砚苏没直接回府,反倒是去了距离皇宫最近的兵营。
盛京统管的兵营都驻扎在城外,自太尉沈辽从虞城驻守回朝后,他带回的几万大军便一直驻守在城外。
大军驻扎遍布城外几十里,裴砚苏身子不适,也不便走得太远,前世他便是到了离皇宫最近的兵营里,想为新帝寻一骑射卓绝之人为老师,好生教导,撑过春闱狩猎这一关。
盛京城里能力卓绝的将军不在少数,可他不敢保证寻来的人会不会被摄政王拉拢。
若是寻常武将,必会忌惮摄政王的势力,毕竟摄政王手握重兵,这盛京城上下多数兵权都在对方手里,裴砚苏一文臣,是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的。
唯有一人,在虞城驻守多年,掌握朝堂外半数兵权,只因远离盛京城,无人能拉拢得了,便可以始终保持中立。
那便是方才回城不久的太尉沈辽。
前世裴砚苏来此处寻人,便刚巧遇上了沈辽的长子,赫赫有名的骁骑都尉沈青岚。
他劝说沈青岚为新帝的骑射师傅,并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拉拢了对方。沈辽次子沈青岱本就是新帝的武骑常侍,如此沈家二子皆为新帝麾下,沈辽便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帝的后盾。
这一次裴砚苏依旧来了,但他不是来为新帝寻骑射师傅,而是为了亲自拉拢沈青岚。
他不需要沈青岚做新帝的师傅,但他需要拉拢沈家成为自己人。
是他裴砚苏自己的盾!
裴砚苏没坐相府的马车,只让侍从随意挑了一架不太显眼的马车坐上,深色的马车帘子落下,无人能瞧得清里面坐着的到底是谁。
于是乎,没了相府的标志,在临近军营的路口,裴砚苏的马车就被随时巡逻的士兵给拦下了。
士兵手中的缨枪横在马车前,扬声喝道:“此处兵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若是途径,还请绕行。”
纤细苍白的一只手伸出帘子外,轻轻撩开,亮出相府的令牌。
裴砚苏敛着嗓音说道:“本相有要事来寻太尉,烦请禀报一声。”
瞧见是裴砚苏,士兵立即收了缨枪,拱手道:“不知是丞相大人亲临,卑职莽撞,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那士兵抬眼瞧了裴砚苏一眼,又犹豫道:“不知大人今日要来,太尉大人现下并不在此处,恐怕不能亲迎。”
沈辽的兵营不止驻扎这一处,周围环山几十里都是他的驻地,所以他不在是正常的。
裴砚苏自然也知道他不在这里,他若是在,自己反倒没有那么理所当然的来了。
“那营内现下何人在?”裴砚苏问。
士兵说:“现下只骁骑沈都尉一人在营内。”
裴砚苏摆摆手:“那你便去通报他一声,叫他来见本相。”
“是。”
眼前人可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连他们沈太尉都得给三分薄面,区区一个军营士兵,自然不敢怠慢。
他立即遣人去通禀沈青岚,随后恭敬地将裴砚苏请进外围营帐里安置下来。
军营驻扎的营帐分有内外,外围营帐皆是些士兵的住处,粮草与兵马皆安置在外围。偶尔也会空下一两间,留作临时安置客人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