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她的目光更鄙夷了:“公子不会再见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他愿不见我?”千千反问。
“为什么?!哈,难道你还奢望公子会爱上你?别傻了,别说爱,就连多看你一眼,他都不屑!”
她冷冷讽刺的声音一字一句传进千千的心中,让千千心中一窒,她摇着头,反驳道:“可是……可是他明明说他大抵是喜欢我的……”
“你说什么?”不远处屋檐上,一道熟悉的声音,随风悠悠传来。
还是和往常任何一天一样的冷漠神情,面无表情,眼中神情永远看不真切,仿若蒙了一层薄雾,宁玉负手而立,一袭胭脂红衣襟上刺满金线妖娆的繁复花纹,清冷中带着疏离。他似不经意看向猫在树干上的千千,目光开始深沉,隐忍的怒气宛若大风在平静海面上放肆,一波波的浪潮即将汹涌而至般,在注视千千之时尽数爆发,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气势凌人,宛若隐藏在暗处的野兽,早已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瞧着宁玉越加暗沉的双眼,千千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当即伸手更加紧得抱住树干,一咬牙,张口就是一阵尖锐的“杀人啦——”
“……”
饶是宁玉再怎么猜测,也决计没有料到,那般视男人为玩物的弯月,竟然也会做出如此行径,竟然也会有这般……诡异的时候!他暗地里早就已经将功力运到了掌心之中,只等弯月出手,他就会毫不犹豫得制服她。
很可惜,对手没有出手,反而差一点就扯破了喉咙。
“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快来救我啊!!再不救人这身体就保不住啦——!!”沈千千额头满是汗水,紧闭双眼,——她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呐喊!
宁玉瞧着对面似乎中了魔障的弯月,迟疑了下,听着耳边一声大过一声的堪比杀猪叫,终于有些忍耐不下去,他散去先前的功力,朝着身旁那小娘子使了一个眼神。
“你抽得什么风!”小娘子接收到宁玉的信息,立即暴走,飞到千千身边去,挥手就想给她一个巴掌。
千千的身体又下意识得飞起,可惜她根本掌握不了体内的气息,‘唰’的一声,就挂在了宁府的围墙上,就如同那夜她挂在围墙和树干之间一般,活脱脱像及了一只王八。
她惊魂未定得紧紧趴在墙头,看了眼三米高的围墙,咽下了一口口水,——这要是掉下去,估计她那还没牢固的腿又得脱臼了!
宁玉站在距离她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突觉有些可笑,他嘴角抑制不住得扬起,才对千千道:“弯月,我同你相识两年,却从未见你如今日这般狼狈过。”说及此,他唇边的笑意终于慢慢散去,他的眼睛开始眯起,杀气再不掩饰,漫天遍地冲着千千扑面而来。
千千只觉得喉间一甜,唇角似已划下一道腥甜,血腥之气在口腔中迅速蔓延开来。
“我已饶过你一命,你却不珍惜。难道你真当我花满楼是可随意出入的地方麽!”宁玉已然愤怒,他看向身边的小娘子,冷声道,“让她知道,上一个背叛花满楼的人,如今的下场。”
那小娘子垂首恭敬道:“回公子,尸骨无存。”
千千抖着身体趴在围墙上,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她伸手将唇边的血液胡乱擦在袖子上,侧过头看向院内,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得这般猛烈,——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出现?!
“弯月,我已经不再欠你。今日过后,我会给你一个荣光的葬礼,让你入土为安。”宁玉的声音毫无温度,在她头顶传来。
他伸出手,从怀中拿出一枚绣花针,运起轻功就要朝她直直抛去!
就在此时,“住手!”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划破了眼前的紧张气氛,划破了笼罩在千千头顶的沉沉阴霾,也划破了……宁玉的手指。
宁玉眉头微皱,将那枚带着自己鲜血的绣花针重新收回,才看着来人,道:“胡闹,你来做甚?”——虽还是那样足以冰冻人的声音,可口吻已然不同。
只见围墙内,一袭淡粉色长裙的“沈千千”冲宁玉冷冰冰甩过去一个眼神:“自然是来是救人的。”唔,她的声音就和她的眼神一样冷。
“……救人?”宁玉看了眼城墙内的“沈千千”,又看了眼趴在围墙上的“弯月”,有片刻的错愕。
“两种选择,第一,你放了她;第二,你连我一起杀。”“沈千千”直视站在屋檐上的宁玉,朗声道。
宁玉眸中又升起了危险之色:“你在威胁我。”
“沈千千”突然又冲他妖娆一笑,妩媚道:“公子,居然被你发现了。”
宁玉心中没来由一紧,——这表情,怎这般像……
他立即错开眼,将眼光转向远方,问道:“为什么要帮她?”
闻言,城墙内的“沈千千”抬首,眯着眼愤愤盯着趴在城墙上的“弯月”,咬牙道:“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弯月”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泪目道:“我也想知道……”
——这两句话的隐藏含义,这世间除了她们二人,又还有谁能领悟得了?
没有得到“沈千千”的回答,宁玉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许久,他似乎已经怒极反笑,道:“很好,如此,弯月,我便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弯月”一听,瞬间喜上梢头,亮着眸子反问道:“什么机会?”
“七日后,公玉世家独子公玉决会出现在江南秦淮馆,明为游江南,实为将公玉世家的传家宝羊脂玉交给秦淮馆幕后老板,公玉世家近几年早已入不敷出,典卖传家宝,也是迟早之事。”宁玉的嗓音分外清晰得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