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
“我,我,我浑身都疼。头也疼,骨头也疼,肺也疼。”宁玉手忙脚乱得揉着,忙得双手交错。
离欢抓住宁玉的手,哄道:“乖,小玉儿,乖,来,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宁玉看着离欢那一副诱拐未及冠少年的模样,一声冷哼,粗着嗓子道:“黄毛小儿,竟敢对爹爹我这般无礼!还不跪下!”说到最后,已然暴吼出声。
离欢被“跪下”二字吓得抖了一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哆嗦着嗓子道:“小玉儿,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小欢儿啊,你不记得我了?”
“放肆!你还把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宁玉曝瞪双眼,一派怒气攻心的模样。
离欢整个人都缓不过神来:“——爹?”——什么时候宁玉成了他爹了?
“很好!看来你还记得我这么个爹!”宁玉皱着眉,刷得一下,伸手指向了千千,继续对着离欢道,“去!去向祖母谢罪!”
千千张大嘴,大脑一片空白:“——祖祖祖,祖母……”
离欢的下巴又掉到了地上,望着千千,许久才憋出两个字:“祖,母……?”
宁玉睁着双死鱼眼,不顾浑身的疼痛,下了床,对着千千刷得一下就重重跪了下去,死鱼眼当即变得通红,隐约可见泪水在打转,带着哭腔道,“娘亲,孩儿不孝!教子无方!娘亲!你别责怪他,若真要罚,便罚我吧!”语毕,将头重重一垂,等着千千开口。
——嘶!好一个护子心切的宁玉!
若此时千千是一名旁观者,那么她完全可以毫无压力得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儿欣赏眼前的这场精彩纷呈的戏码,到了精彩部分也许还能鼓个小掌道声小彩也未可知。
可惜啊可惜,偏偏此时千千就是这出精彩至极戏码中的主角儿之一,且据此时目测,她忒苦逼得竟然还是一老丑,和宁玉的关系瞬间就从先前的夫妻转变成了此时的母子。
“站起来。”千千沉声对宁玉道。
宁玉倔强:“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除非你保证不再责怪吾儿!”
千千额头暴起一根青筋,愤愤看了眼站在一旁颇无辜的离欢,终咬牙道:“好……我,答应……”
宁玉欢喜,伸手拉了拉离欢的袖子:“吾儿!还不过来拜谢祖母!”
离欢脸色一变,没等他拒绝,宁玉已经直接将他扒拉了过去,又伸手在他的膝盖关节处重重一打,离欢腿一软就直直冲着千千跪了下去。
千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眼前有片刻的晕眩,无语凝噎至极!
等待宁玉伸手拉着离欢站起来后,离欢才终于有时间说出口:“小玉儿,今夜我们就离开!”
宁玉脸色一沉,想也不想直接一个重重的爆栗敲在了离欢头顶:“你叫我什么!”
“啊……”离欢欲哭无泪,看着宁玉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良久,一张脸被憋得好似缺氧,终于便秘般得叫了声:“爹……”
宁玉闻言,笑靥如花,伸手轻轻摸了摸离欢的脑袋,脸上表情充满了父爱的伟大与关怀:“儿乖。”
离欢一腔怒火终于爆发,趁着宁玉不在意,伸手点了他的睡穴,宁玉身体又是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他伸手接过,重新把他移到**,这才沉声对千千道:“快,收拾东西,我去叫马车,今夜我们便离开!”
千千急忙点头,便开始手忙手乱收拾起行李起来。等到一切收拾完毕之后,她总算呼出口气,可心中却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千千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伸手不断揉捏着太阳穴。眼看天色越来越黑,更是心急如焚起来。
嘶!千千刷得一拍大腿,——对了!是《肆隐》!她怎么险些忘了!
千千飞快冲到隔壁小书房,弯腰咬牙抽出那本破旧的《肆隐》,这才转身回去与离欢集合。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在不远处的竹林中,引着宁玉的暗卫,此时一双眼正盯着千千,目光尖锐。
千千自顾回了卧室,对离欢报告道:“收拾妥当。”
离欢点头:“你拿包袱,我抱小玉儿,现在我们就走。”
千千点头,跟在离欢的背后。三人直接翻过了窗户,走到围墙前。离欢先运着轻功将昏睡的宁玉送到围墙外,才又发回,将千千也抱了过去。马车就停在围墙不远处,三人一起进了马车,打算天一亮就出了城去。
而宁玉的暗卫,则一路暗中跟着他们而去。
马车的车把式是个及老及老的大爷,满面褶皱全是皱纹。马车在他的驱赶下一路行驶在夜路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奇怪声音。千千坐在离欢的对面,皱眉道:“离欢,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离欢只顾上支撑着宁玉的身体,当即反问道:“什么奇怪声音?”
千千竖耳,“吱嘎”,“吱嘎”的声音这般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