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回去了,还找佟少要了一笔钱,说是跑路费,我晕,你怎么摊上这么个势利眼的舅妈。”
“她一直都这样,我习惯了,只要她帮着照看我在小渔村的房子,给些钱,也应该的。”
回到酒店,不到十分钟,酒店的门铃就响了。
曼君开门,门口站立着的卓尧,气息起伏,手撑在门边,像是跑了很远的路,他怒目注视着她,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的目光。
“输了官司,就来这里和我较劲吗?我对你无话可说,你想离婚的话,我马上就签字。”她故作骄傲,掩饰着内心的矛盾,看着他疲惫愤怒的样子,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神情慢慢温柔,像一个充气的怪兽被拔了气塞,软绵绵了。
“你怎么还有功夫跑来这里瞪我,现在佟氏上上下下乱成一团,你去处理你的事吧,离婚的事,可以等一等,我不会反悔不签字的。”她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如此近的距离,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宽阔的胸膛,还有他眉目间的怜悯,他的手指上,婚戒牢牢戴着,而她却摘下了。
“你去医院,发生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对我隐瞒这个孩子和你的安危,跟我走,跟我回家!”他沉默半响,说。
她回头朝里看多多,多多赶紧垂着头走进卫生间。
“是她向你通风报信的吧?危言耸听,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你放心,黎声是我们的孩子,哪怕我们离婚了,我也会把孩子健健康康交给你,你这么紧张,是因为这个孩子,我也一样,作为黎声的母亲,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她。”
“黎回,还有即将出生的黎声,一儿一女,是我们的心愿,现在都有了,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孩子超过自己生命的妈妈,却要离开他们,离开他们的父亲,你自问你是合格的母亲吗?”
她颇有讽刺意味地说:“那只怪他们的父亲太合格了。”
他黯淡了,说:“你已经赢了官司,我们是不是该和好如初了。”他几近哀求。
“你输了,卓尧。撇开官司,你我二人,你输了。”
他忽然做出了一个举动,他拥抱住了她,低喃着说:“我输了一切,因为我只想赢一个你。”
她试图要推开他的怀抱,可在推开的过程中,她又是那么迷恋这一刻,这看似在推开的场景,她的动作那么迟缓,只想要延长一点儿拥抱的温度。相互折磨,这是她想要的赢面吗?
林璐云的到来,让也许会有所和缓的局面陷入了更大的漩涡。
“儿子,你在做什么,这个女人害你还不够吗,还要再低声下气求她做什么,你越是卑微,她越是得寸进尺,我们佟家哪一点亏待了她,她要这么报复我们母子。现在全公司都炸开了锅,你居然撒手不管,还来找她,你是不是要把妈妈气死!”林璐云痛心疾首地说。
曼君逃离卓尧的怀抱,冷眼旁观,她和林璐云之间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婆媳关系,也因林璐云屡次不允她见黎回而打破,林璐云再次以黎回做要挟,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妈,这是我和她夫妻之间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他冷冷地说。
“她的伎俩不就是拿肚子里的胎儿来逼你吗,她都不在乎了,你还在意什么,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大把存在,这个孩子,她爱生不生,我们佟家还不一定接纳!”林璐云狠话一出,激怒了曼君。
曼君气得发抖,她深知不能动胎气,想控制,林璐云的那张脸,她看着那么狰狞扭曲,她还击:“你闭嘴,我看在你是孩子的奶奶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不要以为每个女人都和你一样,拿亲生骨肉作为自己盘符权贵的棋子!”
她在暗讽林璐云当年小三产子,登入佟家大门的事。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这个长辈——”林璐云举起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曼君的脸上。
瞬间,曼君的嘴角流出了殷红的血。
多多见势不妙,赶紧冲了出来,挽着袖子就要打林璐云,骂着:“你个老女人,还敢打孕妇,你还有没有人性了,你简直就是畜生,她怀的是你的儿子的亲骨肉,你这都下得了手。”
“我教训我儿媳妇,你算什么东西,还跑出来教训我,她就是听了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的教唆,才会变成这样不可理喻!”林璐云推搡了一下逼近自己的多多。
多多哪咽得下这口气,管林璐云是谁的妈谁的婆婆,一把揪住林璐云的头发,二人扭打在一起。
曼君上前拉着多多,不小心,林璐云的一脚踢在了她腹部的右侧,隐隐作痛,她顾不了那么多,这时,卓尧挡在了母亲的面前,抬起手臂,用力钳制住多多的胳膊,稍微扭动,多多就痛得拧眉。
“你还没有资格对我妈动手,她有心脏病,你最好别越帮越乱。”他阴沉着脸。
林璐云倒是审时度势,上前就对多多的脸打了两巴掌,啪啪的声音,让曼君的心被重重刺伤,她绝望地盯着佟卓尧,这个男人,如此无情。
“你放开多多,林璐云你再敢动她一下,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还有你,佟卓尧,你不想看我死,你就离我远一点,把你这位疯了一般的妈,带远远的,我不想见到你们!”她扶着多多。
他松开手,转身离去,林璐云见状,跟着卓尧的身后走。
“曼君,你没事吧,刚有没有碰着你肚子,快检查检查。”多多不顾自己,眼睛观察着曼君身上的情况。
“我没事,连累你挨了耳光,我才是真难过,多多,对不起。”她有气无力地说,在他们走之后,才软弱下来,感觉腹痛难忍,额上的汗珠一颗颗冒出来,脸色煞白。
“两巴掌算什么,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伤到你了,快在**躺下。”多多搀扶着她,侧卧在**。
多多去倒水。
曼君忽然觉得腿间有股暖流一热而过,她还没起身查看,多多的手里的玻璃杯就摔碎在地上,惊慌失色的多多吓得说:“血……好多血……”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是模糊的意识。只记得自己被120抬上了救护车,又被送上了手术台,期间清醒过几次,麻醉师给她注射时,她还能说话,很快昏昏沉沉睡去,不是全麻,却整个手术过程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