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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不久,在外公办得极为简朴、与他一生的盛名毫不相符的葬礼上,也是阿青,以昔日纪家老本家尚未远去的“威名”,震住了所有有意无意前来试探的媒体,全部拒之门外。

邀请到场的,左右不过我们这些最近的亲朋,间或几位难得真正交心的老友。

阿青是最后一个上台致辞的。

她笑着向每一位到场的人:大舅、舅妈、云流爷爷、桑桑奶奶、香港的老钟先生、还有几位我并不熟悉的长辈……一个个鞠躬,手中却没有纸页,不过孤零零一个人上去,孤零零走近话筒。

也是,悼念词啊,本该大谈一番亡者生前的功过事迹,回忆往昔,祝福来生。

可是我家的老太太,她从来不稀罕那些所谓的辉煌事业,凯歌高进——

她只是温柔地念: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往路,起视夜何其。

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

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她说。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

外公离开以后,阿青好像什么都没变,但是好像也变得孤僻了很多。

她辞退了所有护工,独自打理着那片果园和花圃,春去冬来,我和表弟表妹们都各自成家立业,或旅居国外,或久在北京,可每每到了丰收的季节,又都总能收到阿青寄来的包裹,满满当当的蔬果和果酱,手织的毛衣……每一年都不曾少过,里头还多半总夹了封信笺,老人家隽秀笔迹,字如其人,笑着叮嘱我们:冬天加衣,在外头也不要忘了好好吃饭。外婆现在多给你们做几件衣服,等我也不在了,你们就只能穿外头工厂打出来的毛衣啦。

她从不避讳死亡这样的话题,倒是古灵精怪地学着年轻人,在署名后头加一个手绘的可爱卡通头像。

我们这些孩子成为了忙碌的成年人,大舅和舅妈也不知不觉退下了一线。

虽然两夫妻依旧忙着全世界周游,办画展、办园艺展览,可每到秋果熟了的日子,不管多忙,还是都会回到外婆身边,帮着摘摘果子,打理农田——大舅说,这是外公离开前,意识难得清醒的时候,三番五次拉着他们专门说过要做的事。

“你外公谁都放心,就是放心不下阿青。”

大舅说:“但是阿青呢,就谁都不放心,唯独最最放心你外公了。”

三言两语,倒像是把这痴缠爱侣的七十年一语道破。

然后便被舅妈戳着脑门子赶到一边,电话那头,随即便传来舅妈热热闹闹的声音,嘘寒问暖,问着我在国外念书有没有不满意,要不要再安排几个人过来照顾。

舅妈越来越像阿青了,哈哈。

我忙说不用,听着他们的吵嘴,最后总以大舅的服软告终,竟也觉得身处异国他乡的清冷尽数褪去。

我想,比起旁人那些个豪门大户的风波诡谲,勾心斗角。

我们家,大概是最不像“豪门”的“豪门”吧,整天一个两个,都这么没心没肺又傻乐的。

但是也好。

通天大道不止一条,何必用真心去换那点高处不胜寒?

就像少年时,我总不懂外公为什么选择在最辉煌的时代宣告商场生涯的落幕,不懂他为何曾经野心勃勃,在福布斯榜上高歌凯进,压过钟家,踩掉宋家,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棋差一招”,和阿青一起归隐田园。

但回头想想,个中缘由,又早已近在眼前罢了。

再过数年,阿青年届九十有九,我们一众儿孙回乡给她过寿。

家里那只黄狗早已老得不像话,冬天午后,瘫在院中那颗老樟树底下晒太阳,阿青买了一架摇摇椅,坐在摇摇椅上,那竹木椅摇啊摇,晃啊晃,奶奶披散在肩头干枯的白发也轻轻地掀起波纹。

看见我们远远走来,她这才笑起,抬起手来,冲我们招手——

太阳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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