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强被妻子耳提面命了半天，总算是先过了自己这关。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就感觉银行似乎吃了大亏。不过银行是公家的。这年头，占公家便宜，不算占便宜。就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银行是急着回款才低价把房子卖给他们的。可现在他们这么多人买房要贷款，那不还是银行拿钱吗？银行都缺钱了，哪儿来的钱？陈凤霞无奈：&ldo;你还学会计呢，怎么私账跟公账都分不清。现在这么多人借了银行的钱，就相当于银行先前偷偷花出去盖房子的钱是借给他们买房了。两边一扯，账不就平了吗？&rdo;郑国强犹犹豫豫：&ldo;这好大一笔钱，人家能乐意？&rdo;这多人借钱，还不上怎么办？陈凤霞头痛：&ldo;银行的烂账少吗？你看着多，一百个人借房贷也就是三百五十万而已，哦，可能还不到。银行贷给企业，可能一笔都不止这个钱。他们贷款都收回头了？况且现在他们还有房子做抵押呢。&rdo;郑国强琢磨了半天，感觉好像勉强能说通了，这才咬牙应下：&ldo;行，我去。&rdo;他这头联系马兴元去了，那边陈凤霞也带着女儿趁着孩子下午放学这点松快时间去春英家里头淘书。春英人坐在巷子口跟房东吹牛皮，看到陈凤霞跟女儿上来说明来意，收废品的女人叹了口气，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ldo;你家这丫头怎么就天生的读书种子呢？我家的好了，让他学习简直能要了他的命。&rdo;她嘴上虽然说男孩子不上学也没什么，这小学毕业闯荡成大老板的多的是，还找了一堆大学生给他打工呢。但实际上，天底下又真的有几个当爹妈的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学习好的？老祖宗都说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自古以来，当官做宰才算真出息，这要当官可不得考状元。陈凤霞就说恭维话：&ldo;哎哟，说不定过两天他就改主意，又想回头学习了。走吧，大姐，挑好了书还得你过目呢。&rdo;春英摆手，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ldo;几本书能有多重，送给你了。我家小伟在呢，跟他讲一声就好。&rdo;郑明明没忍住，撇撇嘴道：&ldo;小伟哥哥肯定出去玩了，他才不会待在家呢。&rdo;哼，他绝对跟人打游戏去了。昨天她放学回家时，还看到几个人跟他勾肩搭背的去游戏厅玩。&ldo;哪个讲的？&rdo;春英护短的很，&ldo;我家小伟今天乖得很，待在家里一直没出去。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rdo;陈凤霞笑道：&ldo;哎，这不是好事嘛。说不定他玩了一个夏天感觉没意思，就要收心想回去上学了。&rdo;春英站起身，叹了口气：&ldo;我借你吉言啊，要真是这样，我笑都来不及笑。&rdo;得，这会儿她又不说男孩子应该早早出社会闯荡的话了。陈凤霞跟女儿对视一眼，都笑而不语。小郑骁被姐姐牵着手往前走，也歪过脑袋，大大的眼睛写满了快活。陈凤霞叫儿子逗乐了，直接抱起了小胖子：&ldo;你也高兴啊，好，妈妈给你找找看，有没有我们宝宝也能看的小人书。&rdo;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一路往堆旧书旧报纸的屋子去，春英嘴里头喊着：&ldo;小伟。&rdo;屋里静悄悄，电视机还开着，正在放《甘十九妹》，可是人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春英当着邻居的面丢了面子，忍不住骂了句：&ldo;这个小兔崽子，真是一天都不消停。&rdo;陈凤霞反过来安慰她：&ldo;电视机没关，肯定没走远。说不定人上厕所去了。哎，什么味道？&rdo;好像什么东西烧焦了。春英变了脸色，赶紧跑到隔壁房间里，顿时吓了一跳：&ldo;我的老天爷哎，锅都要烧化了。&rdo;她今天特地炖了猪蹄想给儿子补补。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儿子好歹看着锅。好勒，这小畜生就只有吃焦炭的命。猪蹄都炖糊了，她看他不是上厕所，而是掉进茅坑里头去了。春英骂骂咧咧地出去找人。陈凤霞跟女儿也不插嘴，就蹲下来寻找自己想要的书。郑明明看母亲手上拿了本财经周报的合订本，颇为惊讶：&ldo;妈妈，你为什么看旧报纸啊？&rdo;报纸的目的是传递新闻，难道不应该看新报纸吗？陈凤霞笑了笑，含糊其辞：&ldo;妈妈想看看哪个报纸说的是真的啊。这新闻总要时间来验证真假对错嘛。&rdo;其实她是想借着翻看旧报纸的机会，帮助自己回忆起后面几年的国家大事，尤其是经济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