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东西似乎忘了拿,太粗心了,本世子帮你找回来了。”祁云照似笑非笑将几页纸拂在他脸上。
轻飘飘的纸并没有分量,可打在他脸上像是一记无形的巴掌,他看清纸上的内容后,心一下子跳得极快,只能陪着笑,“大人说笑了,这怎么会是卑职的东西呢?”
“哦~是本世子记错了,那请许大人替我处理了吧。”祁云照佯装恍然,他眼神很深,意味深长,吓得他不敢抬头。
祁云照说完便走了,许邱德瘫软在马车上,他知道他大胆,可他不知道祁云照竟敢如此肆无忌惮,驳斥他颜面,许邱德紧紧掐着布满冷汗的手心。
饶是回过神来了,可一想起祁云照当时的眼神,仍叫他胆寒不已。
还有那个隋家的丫头……许邱德眯了眯眼,闪过一丝憎恶,怎么哪都有姓隋的,还都挡他的路。
那就……别怪他了!
荣乌缩着脖子站在一旁,自从上一次献言搞砸,被许邱德打了之后,他便“痛改前非”,再不敢乱说话。
“荣乌。”许邱德森森看着他。
荣乌措不及防,打了个寒颤,低下头,“大人,属下在。”
“算算日子,北狄快要来了吧。”
“是…是,大人,怎么了?”
许邱德耷拉着眉眼,“我记得,刚捉了城外一伙流寇,你去打点打点,告诉他们,若帮我做一件事,我便还他们自由,你且附耳过来。”
荣乌犹豫着过去,听清许邱德的话后,他脸上风云变幻,眼眸闪过一丝愕然。
看着荣乌的背影,许邱德低沉轻笑。
哼,动不了祁云照还动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吗,和祁云照走的这般近,还坏他好事,折辱于他,他定要这二人吃不得好果子。
翠娘自尽了。
隋垂容看着琉璃香站在一扇门前一动不动,半仰着头,那是翠娘上吊的地方。
谁都不知她为什么死,发现她尸首时,已经冷硬如铁,这个女人一生做了太多罪无可赦的事,没人看得懂她。
隋垂容总是回想起那天,枯白烟雾缭绕在她周身,唱曲声咿呀走调,漫长的寂恍与绝望,可怜可恨,只是碧云死了,她也死了,往事终究都是一捧灰。
半晌,琉璃香走出房门,她面容恢复平静,只是眼睛里,多了几抹化不去的忧伤。
“给你。”隋垂容递过去,没有说其他的话。
琉璃香接过,看清手中的东西后平静脸色波动起来,连忙推回去。
“我不能要。”
丝绢里包着一沓银票。
“拿着吧。”隋垂容将手攥成圈,使得琉璃香无法塞回她手中,她笑道:“这是查抄赵瑞府上的,这些本就是你应得的。”
“你…有什么打算?”隋垂容斟酌着话,缓缓开口。
绮陌坊一如往常,笙歌燕舞,香气馥郁,“妈妈”不在了,又有下一个“妈妈”,这么多女子,总不能不吃饭。
琉璃香眼角晕出笑意,“我打算开一间豆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