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又小声道:“我经常被他吵得写不进作业,有一天晚上去敲门,想要对方将音乐关小一点,没想到,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光着身子出来了,真是个死变态。”
默默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一脸内向,她是独生子女,家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平时有话也没处说,久而久之,憋成了这幅闷葫芦性子,大概是这几天跟徐思娣混熟了,竟然跟个小话唠似的,徐思娣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好像对她十分喜欢,昨天晚上还在埋怨王阿姨道:“怎么不给她生个像思思姐这样的姐姐?”
十分可爱。
不过,默默是个好孩子,也很乖很听话,每天学习到半夜,连半句怨言都没有,这么多天以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对一个人嫌弃到这种地步。
“他叫蒋一鸣,不喜欢他,往后咱离他远点就是。”
因为那天蒋一鸣一直看陆然不顺眼,故而徐思娣也看他极不顺眼。
在这一点上,徐思娣跟默默再次达到了共识。
不过,一想到蒋一鸣,就想到了秦昊,虽然对他们并不了解,可是每次见到,他们几个都跟连体婴儿似的连在一块儿,她是真的不想要再同秦昊有任何牵连了。
想到刚才对方那通电话,徐思娣不由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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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会所,徐思娣心中一片复杂。
一共一个月的时间,三十天,除去周一到周四,总共剩下十三天,每天按六个小时算的话,也就七十八小时而已,咬咬牙,很快就能熬过去了。
熬过这次后,就真的结束,真的解脱了。
徐思娣立在会所外,冲自己安抚道。
立在会所外,调整了许久的心情,徐思娣这才再次踏进了会所。
却不想,她进去时,婉婉早已经候在抄手游廊下等着她了,一见到她,婉婉就立马上前,冲她道:“思思,那个,厉先生厉先生已经来了。”
顿了顿,只小心翼翼的看了徐思娣一眼,道:“下午就已经来了,在屋子里睡了一觉,现在不知醒没醒,刚才骆经理进去查探了,我就趁机偷偷溜过来给你报信。”
徐思娣听了,脚步一顿,不多时,只微微抿了抿嘴道:“我知道了,婉婉。”
婉婉看着她,略微有些担忧道:“真的要离开这里么,我真的舍不得你,你这一走,我今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想到这几个月的清闲日子,婉婉已经被养成了一身懒骨头,只要一想到要再次回到以往跟陀螺似的,那种每天不停打转的煎熬日子,刘婉心就觉得苦不堪言。
徐思娣淡淡的扯嘴笑了笑,想了想,忽而道:“你以后要是招不到人,可以来海大或者Z大,那里有许多更加优秀的人,应该会有不少合适的。”
徐思娣由衷道。
刘婉心听了一脸感动,想要询问她跟厉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又不知如何开口,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极准,她其实多少也猜到一些,犹豫良久,刘婉心最终什么都没问,只抬眼看了一眼时间,又拉了拉徐思娣的手,叹了一口气道:“先进去吧,快到点了。”
徐思娣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去了院子。
徐思娣直接进去换衣服。
时下已经到了十二月底中旬了,再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整个会所,整个院子里都挂了红灯笼,贴上了喜庆的倒福字,这段时间极冷,徐思娣每天跟默默窝在楼上,房间里时时开着空调倒是不觉得冷,如今一路过来,早已经冻得耳朵鼻子发红,她脱下厚重的羽绒服,换上旗袍跟绣花鞋,在屋子里待了片刻,一直等到时间指向五点整,等到最后一刻,这才提着火盆上的银壶推门缓缓而出。
出去时恰好碰到了骆经理,骆经理看到她并无多少异色,并没有因为她的突然离职对她不满,也没有刻意刁难,只冲她神色如常的叮嘱道:“进去好好伺候着,站到最后这一班岗。”
徐思娣点了点头。
骆经理看了她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可嘴唇蠕动了片刻,最终什么都没提,只道:“进去吧。”
嘎吱一声。
门被从外推开,这是只有这种老式的门才能够发出的声响,跟山上的那种老旧的门发出的声音竟然出奇的一致,区别在于,这张门是上好的梨花木打造而成,而他们家的门,不过是随便从山上砍上一棵树打制的,功能虽一样,价值却截然不同。
徐思娣轻手轻脚的踏了进去。
再一次踏进这间屋子,本来以为会很紧张,会彷徨无措,却没想到,心情竟然比想象中的平静许多。
一踏进屋子里,一股暖流便迎面而来,屋子里烧着地龙,整个室内暖烘烘的,比空调房待着还要暖和,屋子里一角也焚着熏香,是徐思娣熟悉的香味。
进屋后,徐思娣略微抬眼,只见整个屋子里空无一人,她提着暖壶,缓缓往里走去,待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歪在软榻上那个高大的身影。
厉徵霆穿着一身白色衬衣躺在软榻上,单手弯曲枕在头下,黑色的西服随手搭在一旁,他此刻微微闭上了眼,也不知睡没睡着,大概是软榻太小了,而他人太过高大,只将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交叠着,双脚已经伸出了软榻,斜躺着。
徐思娣心里微微一紧。
一见到厉徵霆,不知为何,脑海中便不自觉回想起了那晚对方有关猎人猎物的那番话,虽然那番话是说给电话那头那人听的,可不知为何,徐思娣却依稀有种错觉,好似那番话也是在说给她听的。
所以她才惊恐、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