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粗暴的策反手段?”路远寒扯了扯嘴角,甚感荒谬,“我要这些做什么?”
“那你喜欢什么?”樱见温柔且纵容地看着他,“只要你愿意弃明投暗,我都可以帮你得到。”
弃明投暗。
路远寒肩膀微微抖动,止不住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眸子,淡声问:“条件呢?”
“加入鸦宴,全盘接手由申在赤云的生意。”樱见解下围裙,露出一件暗红色定制旗袍,“甚至不需要你去市局卧底,我只要你跟涂兼划清关系。”
“你是不是忘了,”路远寒无语低笑,眉尖蹙着,“我还是个需要朝七晚七上课的高中生?”
“你喜欢读书完全可以继续,我要的是首领和头目,又不是要你去搬货和开车。”樱见那双摄人的杏眼轻飘飘凝着他,语调认真到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要销货渠道没有问题,手底下的人你能把控得住,那你的时间是完全自由的,想一路读到博士都可以。”
路远寒下颌微仰,冷冷与她对视:“我要是不同意,是不是今晚都走不出这道门?”
“怎么会?我没你想得那么不讲道理。”樱见转身朝后厨走,“我甚至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拒绝也没关系,因为我相信这只会是你一时的犹豫,长久下去,你早晚会答应。”
她纤细的手指撩起绣着富士山的和风布帘,发髻上的玉簪斜挑,离开前拿眼尾余光勾了路远寒一眼:“还想吃点什么可以按铃让厨师来给你做,吃完后信玄会送你回去,考虑好了就去盖世随便点一杯酒,会有人带你来见我。”
路远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拿起点餐平板划过那些精致复杂的刺身,点了碗乌冬面。
放下平板他忍不住把那杯清酒全喝了,眼前一阵阵发晕,三年前某段漂泊在无人海域每天只能被迫生吃鱼肉的记忆随着嘴里挥之不去的腥味一齐涌来。
离开那间料亭时接近午夜12点,路远寒有些恍惚地靠在出租车后座上,翻开微信界面,被他置顶的那个头像静静悄悄,没有一条未读消息。
操,不会真他妈开淫趴上头了吧?
他暗骂一声,眼尾瞥向驾驶位上单手开车还边打节拍边哼歌的信玄,低头按了语音通话。
“嗡嗡——”
墨不染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淋浴区,扫了眼大理石洗漱台上震个不停的手机,故意拖在自动挂断前几秒才按了免提接听。
“路远寒——”他声音带着些微妙的醉意,“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听筒彼端传来的声音听得出周遭很静,路远寒稳了稳心绪,试探,“散场了?”
“那倒没有。”墨不染扔掉浴巾,赤裸站在镜前吹头发,垂眸瞥向手机屏幕,“来我家开二场。”
路远寒皱起眉:“都在你家?”
墨不染散漫出声:“嗯。”
宽大的洗漱台上通话界面长久沉默。
久到如果不是时间戳还在读秒,墨不染都以为他又挂断了。
“怎么不说话?”
“是住你家。。。。。。”路远寒眼神掠过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不是住你房间吧?”
墨不染无声勾起唇角:“你很在意?”
“没有。”路远寒下意识压低声音否认,“随便问问。”
“那没必要告诉你,挂了。”
“等等,别挂!”路远寒指尖蓦地收紧,嗓音冒出些轻微的哑,“。。。。。。在意,我在意。”
“真乖。”墨不染盯着镜子里嘴角那道压不住的弧度,“骗你的,我只带了肖瑜晨回来。”
路远寒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懒懒地倚在靠背上:“今晚玩得怎么样?”
“上半场听姜皓月鬼哭狼嚎,下半场看肖瑜晨痛哭流涕。”
路远寒笑:“这么惨?”
“惨不忍睹!我们原计划是打算帮肖瑜晨追顾千泷来着。”墨不染随意系上真丝睡袍衣带,“结果她没这意思,把话说得很绝,一点机会都不给。”
“你很有经验?”路远寒忍俊不禁,“还帮别人追女生。”
“需要有什么经验?谈恋爱不就那么回事。”听筒传出一阵杂音,墨不染低头扫了眼屏幕时间,“怎么好像听见鸣笛了,你还在外面?”
“嗯,刚从市局出来,准备回家了。”路远寒面不改色地扯谎,“你什么时候回赤云?”
“后天,和他们一起。”墨不染猫眸轻转,“。。。。。。你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