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两人都喝了酒,路远寒感觉今晚的墨不染和平时不太一样。
钩特别直饵尤其咸。
“快期末考了,要抓紧时间给你补课。”路远寒答非所问,“别考倒数第一砸我招牌。”
“那我回去以后你要每天晚上都来给我上课。”墨不染语调像猫伸懒腰时喉咙里溢出来的呼噜声,又黏又糯,“别光一三五过来,我怕学习时间不够。”
姜皓月听见最后一句能当场起三层鸡皮疙瘩的惊悚程度。
路远寒一颗心脏在寂静夜色里跳动得格外清晰:“好,答应你。”
屏幕右上角时间显示23点59分,2018年的最后一分钟。
墨不染拿起手机,将微信语音界面贴近唇边,似吻非吻。
声音缱绻地轻轻喊他:“路远寒。”
“嗯。”路远寒靠近听筒,“我在。”
墨不染闭上眼:“新年快乐。”
出租车停在曲水亭街附近某个公共停车场,信玄下车后绕到右后方礼貌为路远寒拉开车门。
路远寒修长双腿刚一跨出,瞥了眼信玄搭在车门上方的左手,突然迅速扬起一记手刀狠狠劈下,直接将那只左臂劈进了门框里,接着猛然按住车门大力一关!
“——啊!!!”
一声喉管撕裂的惨叫,信玄几句族谱问候还没骂出口,路远寒已经捏住他那只被夹得鲜血淋漓的左手用力反折,骨头错位声咔咔异响。
信玄抬起右手就要去摸怀里的枪,路远寒比他反应更快地抓住他右边胳膊反拧到身后,瞬间将他整个人按在后车门上。
路远寒下手狠厉,信玄膝窝挨了重重一脚直接跪地,又被狠狠踩住脚踝用力来回碾压了几下,骨头都要裂开似的。
信玄咬牙忍痛,愤恨地扭过头瞪着路远寒。
“零点一秒?”路远寒捏起他左手腕端详着手心那枚被鲜血覆盖的红色按钮,“我以为你多大能耐,没想到也是个废物。”
信玄用力挣扎,腿脚传来的痛楚清晰地告诉他已毫无反抗可能,可他还是不肯屈服,最大限度地扭着脖子仰视路远寒,眼底浸满不甘。
“哟,还挺硬。”路远寒五指呈爪状,抓着他后颈提高,脸面朝下重重砸向车玻璃!
砰地发出声巨响,信玄额头瞬间磕出一道狰狞血口,鲜血汩汩流了满脸,视线都被染红。
“操!”他不服输地骂道,“你搞偷袭!你没种!”
路远寒薄唇掀起,俯低上半身贴近信玄耳边,声调恶魔耳语般低沉冰冷:“我他妈最恨别人拿枪指我,信不信把你手筋挑了,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那玩意儿。”
接着他拿膝盖顶在了信玄喉咙处,拽起他右手腕狠狠按在了车门上,从口袋掏出把金属钥匙抵在他手腕皮肤上来回划拉了两下,似乎在找位置。
“——!!!”
信玄绝望地瞪大眼,喉咙被压得死死的,喘不上气也喊不出来。
一股从未感受过的窒息压迫自四肢百骸袭来,紧接着手腕一痛,那钥匙尖端已经刺了进去——
鲜血顺着腕骨滴答落下!
这疯子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挑断自己手筋!
意识到这点,信玄疯狂挣扎起来,完全不敢置信眼前看上去不过十八九的男人能残忍到这种地步。
恰逢此时一道远光闪来,两人身前驶过一辆车。
路远寒一把抓起信玄拖到车尾扔地上,收起钥匙攥在掌心,最终还是放过了他。
夜色覆着层薄雾,跨年夜的曲水亭街满是烟火气,热闹喧嚣。
走出停车场,路远寒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两张湿巾撕开,缓缓擦拭沾血的手指和钥匙,身影渐渐隐入曲折的街道。
青石板路两旁有不少商家还在营业,夜灯把街道中间的泉水河流映出暖色。
“新年快乐,染崽。”路远寒眸光越过远处街尾,望向几百公里外的鲸山,“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