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不染面前歪了几个空酒瓶,脸色在昏暗的包厢灯光下仍能看出泛着一片潮红,整个人有些灵魂出窍般陷在沙发里发呆。
“怎么了?”路远寒收拾了下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喝这么多。”
墨不染茫然地看着黑屏字幕:“这种题材的电影,都是悲剧结尾吗?”
路远寒皱了皱眉:“差不多。”
“你看过很多?”墨不染视线转向他,“为什么看这种电影?”
“没多少。”路远寒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疑虑,淡声解释,“而且认识你之前就看过,别瞎想。”
片尾滚动结束,屏幕彻底黑了,两人沉默无言地静静坐着,谁都没再开口讲话,还是服务员敲门打破了略微诡异的局面。
“客人,您预定的包厢时间到了,请问还需要续订吗?”
“不用。”墨不染猛地起身,酒劲上头一时没站稳摇晃了两下。
路远寒立刻跟着站起来撑住他:“你喝醉了,歇一会再走。”
“不要。”墨不染手臂缠着他脖子就要往身上爬,“你背我回去,我订了一家特别好吃的烧肉,送到糖水铺子门口了。”
“。。。。。。这个点商场里很多人,步行街上也全是人。”路远寒半抱着他叹了口气,“你确定要我背着?”
“很多人你不能背我?”墨不染直接踩着沙发挂到了他背上,“你怕什么?”
“你觉得是我怕?”路远寒小臂抄起他膝弯牢牢箍住,“抱紧。”
恒隆走到糖水铺子不过几百米,却是走在鼎沸的人声里,路远寒的心境和上次海边回来把他从停车场背回去完全不同。
店门口放着只包装严密的冰匣子,墨不染打开,里面用冰块整整齐齐封着一叠叠切好的顶级雪花和牛食材。
路远寒去他常光顾的那家日料店借了只小碳火炉和铁格网,支在二楼小露台石桌上,拿喷□□打着火。
“喂,我这可是纯血A5黑毛和牛,沈修砚特意让人从靛海送过来的,就在这吃?”墨不染酒意还没挥发干净,嫌弃地指了指石桌旁边那间简易厕所,“。。。。。。有点恶心。”
糖水铺子二楼空间本来就窄,这小露台没几米宽,一张石桌两个石凳本就撑得满满当当无处下脚,现在角落里还多了间障碍物。
“没更合适的地方了,凑合一下。”路远寒生好碳火,架上铁丝网格,一盘盘取出冰盒里的肉摆在桌上,“不觉得还挺有氛围吗?”
墨不染黑沉着脸:“在厕所旁边吃饭,有个屁氛围。”
小碳炉上罩着铁丝网,纹理清晰、油脂丰富的雪花和牛覆盖在上面,油星滴落爆出噼啪碎响。
墨不染手里倒握着研磨器,粉白色的玫瑰海盐在两人面前碟子里下了一场细密的雨。
“我吃烧肉最喜欢蘸这个盐。”他食指落在面前的调料碟里点了下,指尖凑到路远寒唇边,“尝下,味道很好。”
路远寒启唇含住那根手指,舌尖轻轻刮了下,略微的咸味带着淡淡玫瑰香在齿间化开。
“这种级别的牛肉,三分熟口感最好。”墨不染夹起一块还带着肌红蛋白的肉,蘸了一层盐粉,入口油脂爆开,鲜嫩咸美,“不过你要是吃不惯,烤到五分也行。”
“我能吃全熟吗?”路远寒问,随即扫了眼桌上的山葵泥、味增酱油、柠檬汁,“有没有那种正常人吃的烤肉蘸料?”
“随你,山猪吃不来细糠。”墨不染看他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不禁怀疑下一秒他就要去厨房切一盘小米椒端过来了,“暴殄天物。”
冰匣里还放了一瓶Iichiko烧酒,路远寒倒满两杯,两人轻轻碰了下。
“染崽,小年快乐。”
“嗯,小年快乐,路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