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闷悠长的锣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耳边!
李崢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台上,手里提著一面铜锣。
他的目光,冰冷如刀,缓缓扫过下方一张张惊恐、慌乱的脸。
“谁敢再跑一步,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带著一股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煞气,让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人,双腿如同灌了铅,硬生生钉在了原地!
王疤瘌转过头,看著李崢,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李先生!不是我们不讲义气,是官兵来了啊!我们斗不过的!”
“是啊!我们投降吧!兴许还能留条活路!”
求饶声,此起彼伏。
诉苦大会上燃起的仇恨火焰,在“官兵”这两个字面前,被浇得只剩下一缕青烟。
李崢没有理会他们。
他只是平静地看向身侧。
“陈默。”
“在。”
陈默走上前来,他虽然也脸色发白,但眼神却保持著镇定。
李崢对著所有人,淡淡开口。
“让我们的陈先生,给你们算一笔帐。”
算帐?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都火烧眉毛了,还算什么帐?
陈默清了清嗓子,他那属於读书人的、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响起。
“敌军三百,號为官兵。然,其中安平县兵,不过百人,且久疏战阵。”
“其余二百,皆为张扒皮临时纠集的乡勇,与我等一样,皆为农户出身。”
“此战,敌军劳师远征,为復仇私利而来,军心不义,是为一败!”
“我等背水一战,保家卫田,上下同心,是为一胜!”
“敌不知我虚实,我暗敌明,占据地利,是为二胜!”
陈默的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虽然很多人听得半懂不懂,但那股恐慌到极致的气氛,却被冲淡了几分。
是啊,对面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李崢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如同炸雷!
“帐算完了!我再问你们几个问题!”
“逃?!”
他指著王疤瘌,厉声喝问。
“你们能逃到哪里去?!逃回深山老林里啃树皮?把你刚分到手的地,把你家里的婆娘孩子,都留给张扒皮糟蹋吗?!”
王疤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