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村长带他二人去实地看了看。
下午一点左右,县里派人来对接工作,他们在村支部简单开了个小会。
李澈游刃有余地讲了些场面话,把该计划提上日程,细节方面的事项到时有专人负责,开工仪式上会有媒体拍照採访,需要沈屹寒露个面。
太阳西下,晚霞漫天。
李澈让沈云崢整理好文件,看了眼腕錶,跟村长和县里的工作人员告辞。
笑著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回燕京还得一段路程,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走了。”
村长有意让他们留宿,说村里的招待所早就打扫乾净。
但李澈惦记著家里的猫,又担心在村里住不安全,毕竟是陌生环境,他们是外来人,就找了个工作忙的由头婉拒了。
奔驰车行驶在看似没有尽头的村道上。
前几日下过雨,土路泥泞坑洼,车身跟著晃晃悠悠。
秋天的夜晚来得早,没有城市灯光,很快便一片漆黑。
这个村落,说是在燕京,实则卡在边界线上,像是被繁华的燕京城拋弃的一角,村民走也不知该走去哪里,他们付不起燕京高昂的房价。
救急不救穷。
沈屹寒所投下的教育资金,会在贫瘠的土地点燃希望的星火,也许微弱,但终有一日,可以燎原。
远光灯照亮前方的土路,汽车驶过,扬起尘,又被风吹散。
仍旧是沈云崢开车,仿佛只要他握著方向盘,安全地將李澈送回家,就能向李澈证明他长大了,是个男人。
李澈察觉到他的意图,只觉幼稚的冒傻气,但也没说什么,孩子的自尊心需要维护,他也乐得悠閒自在。
李澈拨通沈屹寒的电话,向他匯报今天的工作。
其实一般情况下,像这种不著急的工作,等周一上班时再跟老板匯报也成。
可今天沈云崢在,李澈想著沈总应该会想听听他的表现。
李澈开的免提,手机那端传来沈屹寒清冽的嗓音,“说。”
沈云崢一下竖起耳朵,装作不经意地將音乐声调整到最小。
哄小孩对於李澈来讲,简直是手拿把掐。
李澈余光瞄到沈云崢正襟危坐的端庄样子,忍下笑,清清嗓子,简单地匯报完工作,补充道:“沈总,云崢少爷今天表现的很不错,內容细节都了如指掌,看得出是认真下功夫了。”
闻言,沈云崢嘴角向上翘了翘,他听见兄长说:“嗯,明天周六,没课的话,今晚就別让他回学校了,回家来吧。”
掛断电话后,李澈感慨道:“沈总虽然没有直白地夸奖你,但语气听起来很欣慰呢,等你回到家,说不定还让秦科长给你做宵夜吃呢。”
沈云崢有点不好意思地抠了抠方向盘:“嗯,我哥就是面冷心软,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希望以后我能像他一样厉害,不,跟他一样厉害有点儿难,有他一半厉害就好了。”
李澈悠悠道:“长兄如父嘛,其实吧,做哥哥的並不要求弟弟妹妹有多成器,只要他们能健康平安幸福的长大就好,我想沈总也是这样想的。”
沈云崢点点头,说:“那我也要努力变厉害,为我哥分担压力,也让我哥省点儿心,还要让我喜欢的人对我刮目相看,其实我也……有很多招人喜欢的地方的,对吧?”
李澈咳嗽一声,尷尬地蹭蹭鼻尖,没敢搭话。
现在的年轻人太猛了,告白的小甜话真是张嘴就来,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他放低椅背,拿起手机打开家里的监控,想看猫猫在干嘛,竟发现没有信號了。
奔驰车拐了道弯,再行驶一公里就能匯入乡道。
乡道也没有路灯,但都是柏油马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