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呢?”带土追问,声音重新沉下去,好像书是你能抓住你的什么绳子一样。
“早烧没了。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几年都在哪?”你冷笑出声,被带土害得去史前文明修身养性快十年——
“我不关心。”
“不关心?”你嗤笑着开炮,“那你像条闻到肉味的狗一样冲过来干什么?就为了确认我能不能看着你这张脸吐出来?”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带土不再言语,屏气,死死的盯着你,只有胸膛的起伏还能看见他是个活人不是个蜡像。
你倒是不觉得自己说得过分,只觉得带土看似震慑,实则是没招了。
“这就哑——”你话还没说完,只看见带土毫无征兆地剧烈一晃,身形猛地前倾,你赶紧错开,省得壮汉把你砸死,他膝盖继而砸向地面。
半跪着得带土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左手死死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整个身体都因剧烈的痛苦而蜷缩、颤抖。
你瞬间后退一步,瞳孔微缩,脸上那点嘲讽被真实的惊愕取代。
“倒也不必因为我和你打嘴仗就动了杀心吧,何苦呢?”
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倒也不是看他在你跟前下跪而导致。
是这变故太突然,太诡异。你来不及再说话就感觉到一股极其熟悉、霸道、带着斑特有印记的查克拉波动,正从带土身上爆发出来,又迅速内敛,如同某种被触发的禁忌封印在提醒着宿主。
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个遗产被触动。
斑递给你的狗链子出现了。
要不然再多说几句再看一次……?
至于带土动了杀心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如果当时斑也在你心脏搞一个这玩意,你估计早都对疼痛脱敏了。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虚脱般的喘息和更深的屈辱。带土跪在地上,单手撑地,又握成拳的样子,如果不是戴着手套,指缝中应该还会攥起泥土。
真是狼狈。
你看着他这副样子,刚才那股针锋相对的劲头也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烦躁和不解的疲惫。
还好虫不喜欢带土这一款,一直在你衣服里没钻出来惹事。
你深吸一口气,决定问点实际的:
“这么多年……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的声音平静了些,带着探究,“怎么感觉功底不进反退?”
带土猛地抬头,面具孔洞后的眼神凶戾如受伤的野兽。
他想反驳,想咆哮“你又做了什么?!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但话到嘴边,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就在几秒钟前,他还亲口说过“我不关心”。现在再问,岂不是正中下怀?
屈辱感更甚,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咬着牙,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怒火,用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冰冷的陈述语气回答:
“……完成了晓的招募。”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按照计划。”
他顿了顿,似乎想找回一点场子,语气里带上惯有的嘲讽:“呵,看你这样子,真是深居简出,连晓都招募了谁都不知道吧?”
他原本想好好和你说话,可你的嘴巴真是不饶人。于是只好等着看你被噎住或者好奇的样子。
真是想多了。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挑眉,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冷漠,“方舟的造船工匠都有谁很重要吗?反正最后开船的不会是他们。”你意有所指地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船沉了,工匠淹死。船到了,工匠下船。”
“呵……呵呵……”
低沉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先是压抑的,继而变得清晰,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对你刻薄比喻的荒谬感,有被你说中核心——他才是开船人,的微妙共鸣,甚至还有一丝……被理解的扭曲快感?亦或者是看到你微妙态度后的转变。
“说得对。”他止住笑,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硬,“你就是这样的人。”
这傻子不会以为是在说他吧。你抿着嘴。要不要解释一下是在说斑?但是说了他会顺着不承认自己有过对号入座吧。
算了,随他开心好了。
你撇了撇嘴,不是很想继续看他发神经,抬手扶额顺便挡住自己大半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