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那种隐晦的形容和你这种——”他举起手上的书,纸张哗啦作响的抗议,“这种直白大胆的描述能是一回事吗?”
你沉思,七八十年的时间间隔,在表达手法上的差异不仅体现在喜欢用意识流……甚至连告白都要整得弯弯绕绕的。
那种直击心灵简单质朴的‘我爱你’式表达确实会让战国老古董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开始挑起这本书的毛病。
“如果让我来写,”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这种话根本不需要重复。”
“嗯嗯——”你敷衍着他继续玩着自己的数独。
“在临终前说一次,在重生时说一次。”他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两次都是真心的,这就够了。每次都在床上才说显得很不真诚……”
“那你写啊。”你把笔往纸上一扔,木质笔杆在案几上滚了半圈,“我去透透气。”
起身时带起的风掀动泉奈摊开的书页,哗啦啦翻到最后一章。
你拉开门,室外的空气也没清新到哪去。你想走远点,但是走远了书就会从他手中消失。
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响,是泉奈在找自己读到哪一页了。
你没好气的坐在廊间,不想书消失后又被泉奈怨念。
结束了一天的伪装。
宇智波泉奈喊你帮他脱衣服。
“你系得真的很勒啊这个。”他扒拉着腰带,“我感觉晚上因为这个没吃饱。”
你沉默的帮他拆开腰带的蝴蝶结,捏住垂落的腰带一端,单手从他腰上环绕一圈,丝缎从指缝间流过被你抓住。
要解开这缠了七八层的腰带,按理说该环过他腰际反复几次——这个认知让你立即松开了手。
“转过来。”你改用单手按住他肩膀,试图让他顺时针旋转。
布料刚松开半圈,他突然逆着你的力道往回转,让你指节猝不及防擦过他凸起的两道锁骨。原本垂落的绸缎又歪歪斜斜缠了回去,像条耍赖的蛇重新盘上树干。
“转反了。”你看着被他故意搅乱的杰作皱眉。
“故意的。”他仰着下巴看你。
这时候你倒希望他装回你们在山洞里他给你兔肉的样子,虽然都一样听不懂人话,但好歹还不算折腾。
于是你们变成了一场荒唐的拉锯战。你每解开一圈,他就故意转回去半圈。贵女服饰的腰带在反复纠缠中越来越乱,最后变成个丑结卡在腰侧。
“你知道这料子多贵吗?”你戳了戳那个丑结,“我得在玉姬这多待一个月才赔得起。”
这回泉奈才开始扯那个结试图解开,但他那个视野看不太见,他又求助的望向你。
你这才在他不再干扰的情况下处理起腰带——烦人得很,这才只是帮他脱衣服的第一步。
好在这次他还算配合。你回到左手拉住一端,右手扳动他的肩的动作,他听话自转。
此时腰上裹了几层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一沓一沓的叠落下来,像这个时代不存在的千层雪糕。
泉奈又抬手,你帮他剥下绯红色的袿衣,但他突然抓住你的手腕。
“我说,”他凑近你耳畔,温热的吐息里带着不甘,“真的很饿啊。”
你推开他,帮他脱衣服已是仁慈。
利落地将袿衣甩向衣架,丝绸在在空中按着抛物线落在架子上。泉奈啧了一声,只穿着单薄里衣就快步过去,仔细抚平每一道褶皱。
“对待衣物要像对待刀剑一样。”他背对着你整理衣襟,声音闷闷的,“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没吃饱就少说点话吧。”
你收拾起寝具,将被褥铺在榻榻米上,毕竟泉奈本来是可以不帮玉姬的,这些事你也能做的事就别让他来了,如果不是他刚刚一直在和你撒娇式的暗示自己没吃饱,你就自己架衣服了。
“你怎么老这么变幻无常的,下午看书的时候明明还很正常。”
他的声音从你背后不远处的衣架那边传来,“虽说恋爱中的女人都这样,但你有点频繁了。”
他眼中的正常是什么样?拆他下巴叫正常,说他写不出来东西叫正常,现在喊他少说点话就被归为不正常了吗?
而且他又开始对你洗脑说你们在恋爱了。
在谈判甚至审讯的时候,这种自我实现式预言其实很常见。形成逻辑是先产生预期,然后行为果然受到预期影响,那他人的回应导致预期被证实。在审讯室和谈判桌上屡试不爽的手段,被他笨拙地搬进日常生活,并且还用在你身上,如果你着了他的道,那你就真的会去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恋爱,反正总能找到些他觉得足够证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