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口而出后立刻想到你的疑问中是否带点别的意味,直到——
你眉毛又舒展开了,甚至稍有余力的翻了白眼,“那你少管别人。”
“什么叫我管别人?”他翻手抓你手腕,“是你在那和他说半天,最后被他的作风影响才说——”
“柱间没有透露半个字的私人情感问题吧?”
“我!我透露过他是了。”
你突然伸手捏住他下巴,拇指按在他紧咬的牙关上。泉奈这才发现你们呼吸交缠的距离近到能数清你睫毛的根数,而你的瞳孔里正映着他狼狈涨红的脸。
你一开口却是不耐烦的打断他:“那你到底去不去?”
他噘嘴,气鼓鼓的把嘴角咬向一边,“你赌的什么?”
你耸了耸肩:“我赌你不去。”
“我、去。”泉奈一字一顿地说。
你赌输了,你没有连胜。完全公平公正的理想状态下你的概率又重新变回50%。
但你有点开心。月光下你们交握的手腕处,他的脉搏正以完全相同的频率与你的心跳共振。
将那枚和眼球面积大小差不多的硬币塞给泉奈,这算什么?
你弯腰伸手比了一个方向,“请吧。”
泉奈跟着你进了套房。他换了室内鞋后先去看的室外布景,这是独门带院,院子之间拿篱栏隔开,虽然视线有遮挡……但感觉踮起脚来还是能看见什么,每个院内都带个够五六人容纳的小温泉,这就是住一晚上价格不菲的原因。
‘不会真是今天吧……’这个念头咕噜咕噜冒着泡从他心底窜上来,在胸腔内炸开。
‘不会就是现在吧。’他看着你在室内不开灯下显得有点灰暗的人影,他走进房间就可以和你共处一室,但是此刻带你们进来的杂役还在。他这时又有点在外人面前装矜持了。
‘等会是半推半就还是主动出击?早知道多看两本了。’他脑子里闪过一些不成章的片段,想着等会开口好歹能说点什么显得他比较从容,却怎么抓也抓不到详细的片段,在他思绪里如同水汽一样跑开。
他心中想法就像温泉水上冒着的热气一样不断冒出来又蒸发。脸上的温度倒是有因为离温泉太近体温升高的缘故变得发红。
甚至想再开口确认一下你说有私汤是这个意思吧?但这个节骨眼了再确认反而会显得他露怯。
但是你是这个意思吧?
领你们来的杂役正在铺布団。唉,这还是你来到这后第一次不用自己铺床。杂役铺好后拉开一侧的柜门,向你介绍起备用的被褥在这边,然后就退下了。
你看了一眼泉奈,他搁篱栏那里站着瞄着隔壁。
“喂!”你喊他。
泉奈先是注意到已经铺好的布団,蓬松柔软的两人被褥像无声的暗示,但你喊他的声音又将其化身成明晃晃的邀请。
“你扒着篱拦在干嘛?”你朝他喊道。
他觉得你肯定又误会他了,多半觉得他有什么偷窥的癖好,摆出一张臭脸朝你靠近,声音里多了几分底气:“我在看别人能不能看见我们。”
“那篱栏都要跟你一样高了能看见个啥啊?”你打趣道。
“如果有两米高的人一下就能看见了。”
虽然不知道哪来的两米高的人,但你还是无所谓道:“看就看吧,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偷情的男女。”
这时候你倒想起什么已婚妇女的人设了。
泉奈心里埋怨着冷笑,但紧接着你话里的明示又像是拿羽毛挠他掌心一样,他费了点力气抿住了唇,才压下那快要溢出来的、混着紧张和期待的笑。目光不由的跟随着你等待你的下一步动作或者指令……
而你已经开始解领口的第一个扣了。
动作自然、流畅、毫无迟疑,就好像视他的目光为无物一样。
嗡——
泉奈的大脑瞬间空白,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朵,嗡嗡作响,战场上被近距离炸过的持续性的耳鸣出现在了这里。
所有的心理建设、预演、纠结,在这一刻被最原始的信号覆盖,这绝对是要开始了。
他的身体比意识快了无数倍,几乎是凭着本能一个利落的旋身,径直扑向了距离最近的那床铺好的布団。
噗通一声,他把自己摔进了蓬松柔软的被褥里,动作快得像在躲避手里剑。他甚至没空去想这个姿势是不是太过随意,没有那么像是邀请,其实不太适合作为开场,因为同平时的睡着的姿势一样,不过区别在于那是晚上,而现在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