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依山怒极,她猛地抬头,怒意滔天,“你赔得起吗?!”
傅西流被刺得一窒。
大小姐,你何至于此?
本想赔礼道歉,现在又收回肚子里,怪只怪梁依山长了张嘴。
站起来,伸手给她,无所谓她起不起,却又看见她脚踝处迅速蔓延开刺目的鲜红。
连他的浅色牛仔裤都被染深。
冤孽。
傅西流无奈:
“是我不好,你受伤了,还站得起来吗?”
梁依山不理他,坐起来,认真检查自己的伤口,尖锐的痛感后知后觉袭来,她沾了点血,长久地注视,突然静下来,怒气不复存在。
见傅西流收回手,她说:“医疗箱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声音听上去意兴阑珊。
傅西流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又提着箱子回来,单膝跪地,打开箱子。
梁依山盯着他,笑得暧昧,竟能品出几分得意:“你害我受伤了。”
傅西流头也没抬,在扭碘伏盖子,而她的脚要勾起来,突然:
“别动!”他低喝一声,强硬地,一把抓住梁依山的小腿,往自己这边扯了把。
听她嘶了声,动作重新轻下来。
用棉签蘸了碘伏,轻柔地固定住,玉白变绯红,鲜红变深橘。
她没再说话,由他清洁伤口。
“立柜的钱我会转你。”
就算赖不到他身上他也认了,明显和梁依山相处,得记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碘伏渗进伤口的刺激度不高,梁依山被他公事公办的态度激得酥麻。
“哪能要你的钱,我家一直给你送钱,难不成现在要你全部吐出来?我倒没这么不讲理。”
傅西流听着她的话,面上是副菩萨低眉的笑:“谢谢您。”
站起来,棉签的小棍在手指间转了好几圈,然后被丢进垃圾桶,他扭头看向她,等着她说出更有趣的话。
却又一愣。
灯光下,她脸色苍白,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睫毛沾着湿意,唇发白,还强撑着那股子傲气,竟无意间露出股脆弱的、令人心悸的惨美。
她的脸太有迷惑性,对上便开始不忍,想要为此赎罪。
索性扭头不再看她,怕被破了心防。
“我最见不得好人受苦,不如我给你安排个简单的工作,也免得你念大学还要操心钱的事。”
“我并不缺钱。”
废话,谁缺钱开宝马。
梁依山就当没听见,强塞:“从明天开始,你过来给我当生活助理。”
要是对面这人不是傅西流,换成其他能让她说出这话的角色,梁依山肯定发挥她那不着调的本事,直接拿下三路当引子——
不是流行强取豪夺戏码吗,让傅西流也过把当金丝雀的瘾。
连一声轻嗤都没有,傅西流在想,梁依山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完全不听人说话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