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俱骇,唐月满只想逃离这个包厢,什么画啊什么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
不敢相信,枕边人和她这么多年一个小孩都没有,反倒在外头留了个这么大的私生子。
要命啊!
她是造了什么孽,竟遇上这种事!
从前还会宽慰自己,人生难免有缺憾,又不是动物,何必执着于繁育后代。
可今天,所思所想都成了笑话!
而面前的傅西流,这孩子的心性深沉,同贺钦原如出一辙,又知道了多少!
世上居然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吗!
桌上手机振动,他反过来看,梁依山发消息,三个字,卫生间。
他起身,留下惶惶怯怯的唐月满:“小山记不到房间位置,我去接她。”
一到女士洗漱间门口,梁依山拉他进去,狠狠一巴掌,扇得他偏过头去。
“谁允许你拿我东西做人情?”
又要一巴掌,被傅西流握住手:“那你拿我当饵,是以为我是贺钦原私生子不是吗?”
傅西流红着眼:“梁依山,你没有心吗,我是弃婴,我没有父母,可以别拿这件事当你的枪使吗?”
他好像要哭了,松开了她的手,静默立着。
梁依山似被他的情绪感染,轻轻抚上那片刚被她扇出的掌痕,呢喃如情人私语:
“本来是可以的,但是现在不可以了。”
她最爱做计划,走一步看百步,又爱和亲友打赌,赌这一百步能有多少走稳踏实。
也就傅西流这一条路,百步她夯基筑石,力求步步圆满,可恨!
步步都出差错!
明明按她的安排走下去,绝对赢来完满结局,一切天衣无缝!
只需要傅西流听话点,跟在她身边当个指哪打哪的工具人,难吗?
偏偏傅西流是个过分有主见的神人,害得她走一步改一步,生怕自己也被他拖下水。
该死,还不就为了他身上的五十亿!
贺钦原是个会藏的,在他和傅不苦身上藏了五十亿。
这五十亿严重掣肘她的行动。
五十亿、五十亿,梁依山,你为了钱也得忍下去啊!
梁依山说完,怕他想不开,真在这里就掰了,又给自己找补:
“别把自己看得太轻,但凡是人都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要是怀胎十月都想不明白是否留住你,那这娘老子不要也罢,我要是真想把你当枪使,何必进来陪你演这么一出?我也有我的考量,有我要做的事,你听话点,我不为难你。”
是,她知道今天这一遭后,自己必会被他记恨,又如何?
恨吧,早该恨她了。
就算恨死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