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跳起来道:“好呀,原来是你个诡计多端、鬼迷心窍的东西,故意拿了假染谱引我们上当,然后让我们给你背一口大黑锅,将我们夫妻冤枉得好惨……”
“二婶儿。”
沈沅珠皱着眉,惊讶道:“青天白日的,您老莫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餍住了?先前又唱又跳,如今还说起疯言疯语来了。
“说我拿假染谱引你们上当,这话说的,好似我好端端坐在房里,就勾着你们出黑心,冒坏水儿了?”
罗氏闻言站了出来,将自家小姐护在身后。
“你个老虔婆,胡呲什么呢?看我家小姐年岁小,当她好欺负不是?
“还我们勾你上当,那官府银库里摆了上万两银子,官府还勾你做该死鬼了?”
“若她的染谱不是假的,我们怎么会……”
“我呸!”
罗氏上前掐腰一站,中气十足:“你们偷我家小姐的染谱,还想栽赃东西是假货?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撒泼打滚儿的,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了?
“按照你说的,我家小姐闲着没事,好好的在房里摆一堆假染谱,逗蛐蛐玩儿呢?我告诉你个黑心烂肺……”
“奶娘……”
沈沅珠拉了拉罗氏的袖子,一脸委屈:“勾着长辈盗窃的罪名我可担不起,但这上下一家都是姓谢的,哪能辩出个子午卯酉来?
“奶娘,我要嫂嫂……”
说着,她捂着唇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跟谢家废话做什么?有那把子力气干点什么不好?
今儿这场景,是她早早为叶韵衣准备的,自己何苦费力?
罗氏还没发挥完,但她向来听沈沅珠的话,闻言一拍大腿:“谢家欺人太甚,是看我沈家无人?
“我沈家还有人在呢,今儿,就让我沈家主母来与你们掰扯掰扯!”
“罗……”
花南枝刚张口想要阻止,罗氏就一个箭步飞了出去。
这点子破事越闹越大,如今竟还闹到沈家去了。
花南枝咬着牙,这一瞬,突然感觉到自己婆母这些年的不容易。
操持一家大小,事无巨细,外头还要管着个硕大的营生。
家中公爹活成了半个出家人,平时难得一见,生下的几个孩子,天资愚钝的天资愚钝,满心算计恨不能家破人亡的猪狗东西,还有一个……
花南枝长舒一口气,去看谢三娘。
谢三娘此时歪在榻上,瞧得出脸色极为难看,花南枝想了想走上前为老太太口中塞了一枚参片。
这会子,谢三娘的面色才好起来一些。
谢泊玉嘴里念叨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谢承志恶狠狠盯着沈沅珠,郑淑还在撒泼打滚,谢敬元和谢露瑢叔侄二人鹌鹑一般,说不上话,也插不上嘴。
一边是亲哥哥,一边是侄媳妇,他谢敬元能跳出来说什么?
就是想和个稀泥,都寻不见个缝儿给他插根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