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阿彩,我回来了!”
水生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儘管疲惫,但眼神明亮。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母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膊,上下打量,仿佛要確认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这么大的雨,鬼螺湾那边……”
“没事,娘,我好著呢。”水生拍了拍胸脯,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迫不及待地將藤篓提到棚屋门口相对乾燥的屋檐下,“快看!今天运气好,大丰收!”
他掀开盖著藤篓的油布,露出了里面满满当当的收穫。
当那三十多个成人巴掌大小、厚实如磐石、深褐色外壳还掛著水珠的大盘鲍映入眼帘时,棚屋前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程母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嘴巴微张,昨天那些就卖了那多,今天又能进帐一大笔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又怕碰坏了似的缩了回来。
阿彩更是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捂住了嘴,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水生哥……这,这么多大盘鲍?都是你抓的?”
程阿海也错愕的看著。
如果说昨天是运气,那今天就不是运气能解释的。
他浑浊的眼睛盯著篓里那堆深褐色的“金砖”,问:“水生,这这是鬼螺湾抓的?”
“嗯!”水生用力点头,脸上带著自豪,“就在鬼螺湾深处。今天运气好,风浪没想像中大,找到了一处鲍鱼窝!”
他刻意隱去了七海之心的存在和遭遇的凶险,只强调了“运气”。
“好!好!好啊!”
程阿海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一些,眼中迸发出许久不见的光彩。
他挣扎著想上前仔细看看,却牵动了肺部的旧疾,剧烈地咳嗽起来。
“爹,別激动!”水生和程母连忙上前搀扶。
“咳咳……我没事……没事!”
程阿海摆摆手,目光依旧贪婪地锁在藤篓里,“快……快看看还有什么!”
水生笑著將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两条硕大的青石斑鱼。但都死了。
一只被綑扎结实、螯钳凶悍的青蟹王。
七八个紫红髮亮、拳头大小的將军帽。
还有五六斤杂七杂八的辣螺、马蹄螺……
每拿出一些,都引来阿彩一声小小的惊呼和程母的惊嘆。
程阿海虽然极力克制,但眼中那混合著喜悦、震撼和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老天爷开眼啊……这……这得值多少钱……”
程母喃喃道,看著这一堆价值远超他们全家一两年收入的海获,感觉像是在做梦。